吃饭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可能他只是随口一说,卢伊人却怔了怔。这种语气,毫无保留又真实的陆重淮,像个孩子一样,把他的一切弱点和软肋都暴露给她。三十功名尘与土,如今的她什么都不想得到,只不过不想失去罢了,尤其凭着陆重淮在她心中的分量她更不敢造次,舒了口气感叹道,“我以前就很怕你。”
陆重淮耐心听着等着她的后话,可半天也没见着她再吐出一个字,板着脸情不自禁问,“现在呢?”
“不能不怕啊。”
她带着笑意尾音稍稍扬起,再不是从前的年轻俏皮,渗透着深深的无力。
天下有情人必然分分合合,情。爱男女也并没有那么长情,受过一次大伤,就算对方哭着跪着哀求也说不定会无动于衷。陆重淮成长期间也算阅人无数,对那些趋之若鹜女人的偏见也根深蒂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往日的情分,就算她此刻亦是装模作样他也割舍不开。
纵使她要他现在就死,他也不见得会拒绝。对她的恨还没有完全瓦解,又再舍不得说一句绝情的重话,她总是狠狠打他一巴掌又喂颗枣,分明很讨厌她假惺惺的样子,陆重淮握了握拳。
从他成年就再没有可怜过谁,可心里泛起的那股酸涩又是什么?他定了定心神,不想再和她共处一室,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丢了句话,“创面虽然不大但你还是休息一会,我不走,就在走廊上。”说完就起身,拿了搭在床边的外套,头也没回的出门了。
不论是带她去法国的关照还是刚刚对她的爱护都让卢伊人觉得愧疚不已,看着他的背影伤口竟然隐隐疼起来,她吸了口凉气不敢再动。
良久,她竟然会心一笑。就算他一再强调她的戴罪之身,还是那么爱她。
他把对她的恨留在了过去,却忘了把爱也留在那一天。
。。。。。。
卢伊人平时的行程都是秘书安排的,临时有变故也会说一声。原本这趟法国之旅她估算的就是一天,第二天赫方佐上班没见着她,再问秘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一早卢伊人的手机就遭到了轰炸。赫方佐做事有风风火火心难死的劲头,拨个电话都非打到她接为止。卢伊人还在梦里,好不容易梦见一次许久不见的小陆重淮,硬生生被振得桌子都在抖的响铃方式打断了。
她皱了皱眉头,边揉眼睛边接起电话,声音低哑地问,“什么事?”
“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该以为你被绑架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严格掐着工作时间的人突然没出现多恐怖!”在赫方佐的印象里她卢伊人就是无坚不摧的铁甲战士,她没按点上班是件多匪夷所思的事。
“我就不能有点人身自由权?看你这副样子几天前我在家办公的时候你没去公司是不是?”
赫方佐心里一虚,怕她兴师问罪,赶快嘘寒问暖,“那你今天这是干嘛去了?我这里有份报告要给你过个目。”
“你放我桌上就成。”卢伊人换了个撑床的姿势,扯到伤口痛得咬牙,忍了忍告诉他,“胃穿孔,现在在医院,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胃穿孔?怎么会这么严重。现在好点了吗?早叫你注意饮食。唉,哪家医院啊?”他说段话换了三种语气,最后还是向她打听行踪。
卢伊人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拒绝的那么明确了这孩子还不肯放手。如今赫方佐之于她唯一的感情就是那层道德绑架。她觉得当初他帮了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忘恩负义。
她抬眼见着陆重淮就站在门口,八成是听到了动静,转念想了想还是把医院房号报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像是心有灵犀,她挂了电话陆重淮就走了过来,半是关心半是命令道,“早上一醒就忙公事。这两个星期你手机都放我这,安心养伤。”对上她无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