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似翻江倒海,头重脚轻了起来。
丁奇是知道她的酒量的。这会看她脸色沉郁,怕她管不住,跟陶黎贺打哈哈说:“你们放假了,雪青可是明天还得给我上班的,你这样灌她酒,出了错,损失你赔?”
陶黎贺啧啧摇头:“看看这不折不扣的资本家嘴脸,都年底了还对员工这样苛刻。”转脸看着罗雪青说:“要不你上我公司来?包吃包住有分红,年底还享大假。”
丁奇状似不满:“不兴你这样明目张胆挖墙角的啊。”
被人争尤其是两个男人争着要的感觉真好,哪怕明知这是在开玩笑。罗雪青看着二人撑额傻笑:“要不你们打一架,谁赢了我给谁打工去?”
她是真醉了,这种撒娇使赖的话要放平素她是绝说不出口。丁奇明显怔了一下,笑着在她头上轻轻敲打:“坏Y头想出这种主意,可见老没良心了。”
她笑,偏头对着丁奇笑了一笑,她喜欢他叫她丫头,像父亲似的满是爱怜与宠溺。
三人笑声未歇,丁奇被请去颁最后大奖,桌上只余了她和陶黎贺。
她微微倾首看着丁奇的背影,近四十岁的男人,也算是黄金的成熟期,加上事业成功,一举一动皆透着志得意满踌躇满志。
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很年轻,一副天下即将尽在我手的自负派头。而现在,那些情绪早已敛尽,光芒却愈发炽盛。
陶黎贺问:“你在想什么?”
她想也没想说:“我在想丁总的手,什么时候能摸到我的那一张奖票。”
大奖是现金五万,意外的横财,谁都想要。尤其对现在婚姻无靠,账务一身,年华将逝的“老”女人她来说,天降横财就像是春种后下一场及时雨一样。
陶黎贺隐隐在笑:“那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怎么赌?”
“你的号码是多少?”
罗雪青从袋里翻出奖票,第一次看清上面的数字:“125。”
“好,我赌他这次抽中的是126。”
她挑眉,这种赌局毫无意义,除去前面已抽中的近百大小奖,还有近百的号数在排着队。
“赌什么?”这个总是要弄清楚的。
“一餐饭。”
她点头:“好。”
如果她赢,正好可与他两两抵消,互不相欠。
丁奇叫了停,齐皆屏息。
126。
有人惊呼,但更多的还是一地叹息。
罗雪青目瞪口呆。
陶黎贺安慰她:“不是你运气太差,而是我运气太好,我随口说的。”
罗雪青苦笑:“我知道。”
人家随口一说也能猜中,她精挑细选在等着呢,反而隔着如此之近地错过了。
其实她没说,当初对账员小红把全办公室的奖票拿过来让她先选。小红说青姐你就拿126这张吧,数字好,吉利。
她当时还笑,这种事也讲吉利数么?
她偏不要,想挑124,结果人事部制的时候怕人忌4,逢4的号全不要了。她因而挑了离它最近的125来。
她突然想笑,她的运气好到这种地步,明天是不是应该上街再随手买张彩票?
收好奖票,她微微向他举杯:“好了,这下我倒欠上你两餐饭了。”
“怕不怕我把你吃穷?”
她没什么心情地喂他好话:“我知道你宅心仁厚。”
陶黎贺笑:“为什么你明明是在奉承,但被奉承的人却感觉不到半点诚意?”
“那总是我的错了。”
“错了就自罚三杯?”
他倒懂得打蛇随棍上!罗雪青心情不好,这本是以酒浇愁的好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