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到台北后,交通罚款已缴了好几千块。
「咳咳」老板见我不出声,用力咳了两声,把我拉回现实。
「应该是迟到两分钟吧。」
「迟到两分钟有什么了不起?你心里一定这么想,对吗?」
我有点惊讶,怎么连老板也在玩这种游戏?
「如果在防洪预警时,多了两分钟,你知道可以挽救多少人命的伤亡和财物的损失吗?」
我看了看老板,没有说话。因为这句话是对的。
「我真是惭愧啊,被扣薪水也心甘情愿。你心里一定这么想,对吗?」
这句话只对了一半。
我确实是惭愧,不过我可不希望被扣薪水。
大概是睡眠不足还有早餐又没吃的关系,所以上班时老觉得昏昏欲睡。
还好今天并没有比较重要的事,勉强可以边工作边打瞌睡。
不过我常会听到身后传来主管的咳嗽声,然后就会惊醒。
如果今天让我设计跨海大桥的话,很可能会变成海底隧道。
总之,我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坐捷运回家时,还差点睡过头、错过停靠站。
叶梅桂说得好,时间就像火车一样快速驶离,但我却像在车厢内熟睡的乘客般毫无知觉。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住处,准备搭电梯上楼时,电梯门口竟又贴上:「我达达的引擎正痛苦的哀嚎。我不是偷懒,只是故障。」
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了,右下角确实写着:吴驰仁敬启。
这个死小孩,竟然改写郑愁予的《错误》:「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枝笔,也在那张纸上写:「你吃饱了太闲就赶快去睡觉。你不仅欠揍,而且无聊!」
我写完后,进了电梯,果然没故障。
开门进了七C ,阳台上的灯一如往常,依旧亮着。
我总是藉助这种光亮,脱下鞋子,摆进鞋柜。
然后换上室内脱鞋,走进客厅,再将阳台上的灯关掉。
唯一不同的是,叶梅桂并未坐在客厅的沙发,而是在厨房。
「你回来了。」叶梅桂在厨房说。
「嗯。」
「吃过饭没?」
我有点惊讶,因为她已经很久不做这种寒暄了。
「还没。我也忘了顺便买饭回来。」
「那你再等一下下,我煮好后,一起吃饭吧。」
听到她说这句话时,原本想坐进沙发的我,屁股顿时僵在半空中。
「妳马桶又不通了吗?」我问。
「没呀。」
「浴室的水管又堵塞?」
「也没。」
「那妳为什么」
「那妳为什么要煮饭给我吃?你想这么说,对吗?」
「没错。」
「同住一个屋檐下,一起吃顿饭很正常呀。」
「喔。」
我坐了下来,打开电视,乖乖等着。
「好了。可以吃了。」叶梅桂将饭菜一道一道地端到客厅。
我们把客厅的茶几当作餐桌,沙发当椅子,准备吃饭。
「今天有迟到吗?」
「迟到两分钟。」
「挨骂了吗?」
「嗯。今天真是」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啊。你想这么说,对吗?」
「不对。」我摇摇头:「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为什么?」
我只是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夜玫瑰,并没有回答叶梅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