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成给了女儿添妆来用。女儿家的妆奁厚了,不说日后在夫家地位会越加稳固,便是公婆也要因此高看你一眼。
纪老爷作为舅舅,佟姐儿又是在纪府里养大的,不日待佟姐儿出阁,本就该为她备下嫁妆,男方家送来的聘金,若是心里真的疼她,便会原封不动的拿给她添妆,然则,便是收入囊中。
“这事你为何今日才同我道?”纪老爷道。
“咱们家女儿多,嫁惠姐儿便去了两个门铺一个庄子与几百亩良田,珍姐儿那处想来只会陪嫁的更多,娘临终前便嘱咐了,将城中沿街那间铺子归到佟姐儿名下,这事儿你莫要忘了,选个日子带人来认认新主。至于聘金一事,你说留一半便留一半罢,其余上头莫再亏待了她。”
周氏几欲呕血,万万未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捏着手上的聘金,一时间只觉似个烫手的山芋,城中沿街的那间铺子却不是她周氏的陪嫁,正正经经是老太太当日的陪嫁。
老太太临终前的话,她亦是听得分明,私以为老爷早已淡忘了这事,哪知今日一颗响雷炸出来,差点未将她当场气地栽倒。
说出去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眼下已是收不回来,更何况老爷向来就孝顺,这事上头她便是再拦阻,最终的结果必是徒劳。
周氏只觉亏大了,相处几十年的夫妻,纪老爷如何看不出来,不由冷哼一声,走前再次叮嘱一回才算作罢。
大聘一过,便是请期提日子,男方择定成亲之日,再征求女方长辈的同意。纪老爷听见明年开春便要迎娶,心下便有些不乐意起来。“这也太过心急,少说也要挪到珍姐儿之后,哪里有妹妹赶在姐姐前头出阁的。”
周氏也是不悦,眼下已是近了冬月,来年开春也不过是两三月的功夫,不说期间缝制嫁衣,筹备嫁妆的时间上紧促了,光只论要个小贱人压在她的宝贝女儿前头出阁,她便满心不悦。
“父亲、母亲,明年便只得这一个日子最好,想来陆家也是为着讨个好彩头,若是再迟几月,便是挪到了□□月,届时秋闱开考,再要迎娶,怕是不妥。”纪大爷道,他心下却是另有所忧。
周氏听言,面上越加难看起来,“大可推迟到来年的冬月或是腊月时节,何苦要这般着急,珍姐儿的婚期是早就定下的,这般一来,可不是就要耽搁了她?”
“耽搁却是未必,不是早已筹备妥了?”纪老爷摆一摆手,“不过是提亲下聘不足半载,略显得操之过急,外人只道咱们纪家姑娘盼嫁。”
纪老爷这话不无道理,周氏就要开口,纪大爷却又插话进来:“父亲,同甘苦,日后才可同受享,佟姐儿这时候嫁过去了,远比待陆家小子中了举后再嫁,要显得重情义多了,若……”
“哪来的浑话!”纪老爷沉了面,怒声斥责道,“你今日是被甚么迷了心窍,一心向着陆家小子,这话休要再提,你去回他,若是执意如此,后果自负!”
纪老爷离开后,周氏观儿子面显沉痛之色,到底母子连心,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父亲说的不错,哪里就好这样着急,不会是他另有所图?”周氏不免胡乱猜想起来。
纪大爷神色不明,不愿再多说,“娘,我先回院。”
纪大爷回到静颐院,却不同往日那般径直步入书房,反而脚下不做片刻迟疑地来到正屋。杜氏未想到他白日里会来,便有些吃惊。“爷,可是有何事?”
纪大爷直言道:“陆家今日前来请期,择定的婚期便是来年开春那几日,父亲母亲皆不赞同,眼下无法,只看你再去佟姐儿那处,探探她是如何作想。”
“来年开春?”杜氏也是吃惊,“却是不妥,爷为何……”
“日后再同你道,眼下你若是无事,便立刻去趟佟姐儿院里。”不及杜氏道完,纪大爷便皱眉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