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便还作罢,偏这花媒人一张嘴到处去说,不出两日,祁安城里不论高门大户还是平头百姓,皆知晓这一桩亲事竟是襄王在其中保媒,以至于原先只得五分上心的众人,顿时升到了十分。
纪家的大姑娘不用说,在坊间早有美名,二姑娘亦是有着祁安第一美的美称,便是庶出的三姑娘也是有个清秀可人的传闻,偏这纪家的表姑娘,与其他姐妹不同。
早在两年前姑娘们尚未定下亲事时,周氏便常领着几个姑娘出门赏花赴宴,一来二去之下,不说姑娘们识得了不少小姐妹,便是圈中的各位太太们也是将各家姑娘的长相脾性记了个准。
若是纪家大姑娘,那是十个提起来九个便道好,反之若是提起纪家的表姑娘佟姐儿,却是无一人不摇头的。
性子安静,容貌太过扎眼,身子骨弱的就跟只猫儿一样,走个两步路便需喘上一喘,眼眸里像是终日里蕴着水汽,若是男人家见了定要生出怜爱之意,可若是女人家见了哪一个心里不厌恶,更甭说这些个太太皆是正室,哪个家里无个形似这般的小妾,因而头一印象便是不好。
也正是因此,佟姐儿身处纪府近十年,同周氏一道出门做客不下十次,期中从未有任何一家太太打听过她的事,更不需去妄想有人能够上门提亲。
眼下这纪府表姑娘定亲一事,不得不说引起了一些嘴碎心闲的妇道人家的关注。
府外怎样议论,周氏是半点也不上心,眼下看着这丰厚的聘礼,她心里不舒坦,嘴上却不得不道:“老爷是个有远见的,这样丰厚的聘金送进来,可见是心里真的待见佟姐儿,十分重视于她,日后便是佟姐儿嫁过去了,想必也能好生待她的。”
命丫头合上箱笼,待几人退去后,周氏又道:“只妾身心下有疑,他一个小户出生的,如何出得起这样大的手笔?”周氏拿着聘金却不再愿松手,里面既不是金子也不是银子,而是几张面值大得吓人的银票。
纪老爷也是受惊,只静下来后,他心里想的却是与周氏不同,反倒是很有几分满意的意思。“他自小行医,更是在青州城里有一间医馆,长年累月下来必是攒了积蓄,且若是碰着了富裕人家的病者,大手一扬,赏个几千几百两算个什么。”
周氏心内不平衡,面上却是笑起来,“老爷这样一说,妾身便也放下心来,就怕他这钱来路不明,届时牵连了咱们的佟姐儿,既是妾身多虑,那便可安心收起来。”
周氏道完,转身便欲入内室,纪老爷在她身后咳一声,面色郑重道:“到底是个可人怜的孩子,这聘金咱们便不要了,一分不留地全给佟姐儿罢。”
周氏当场黑了面孔,“老爷说甚?咱们这些年供她吃供她穿,哪样不是开销花费,眼下这男方送来的聘金,本就是感谢咱们这些年于她的养育之恩,这般全给了她,算是个甚么道理!”
“满身铜臭味!”纪老爷忍不住啐她一口,略微沉了脸色,“纯属妇人之见,不说这陆叙日后兴许能够飞黄腾达,便是只说佟姐儿,咱们纪家本就亏欠于她,眼下她未来夫家送的聘礼聘金,全给了她本就顺理成章,哪里还容得你来置喙!”
纪老爷一番言语道完,二人便长久未出声,屋内安静十足,周氏渐渐平复下心情,对着纪老爷不禁又放缓了语气。
“老爷说的全都对,不若咱们折中,留下一半填补家用,你也是知道,这几月来铺子上生意冷清,几月来的进项竟是只得往日的一半多。如今均儿还要念书,各方面皆需打理,年初珍姐儿又要出阁,这用钱的地方可不止一处,眼下便是留一半,余下的也是足够佟姐儿置备妆奁了。”
这男方送来的聘金,面上说的好听是感谢丈人丈母娘于妻子的养育之恩,可实际真正收入囊中的,除了那嫁女同卖女一般的之外,多数父母大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