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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长篇大论的反驳,但赵文却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们三人讨论问题,互相辩难习以为常。他说道:“可以征发民伕,城内四五百户人家,每家征一人,只需半个时辰就可以拆掉几家房屋,把城门堵上。而且这四五百人,不但可以做工,还可以帮忙守城。”
赵瑜点头又摇头:“前对后错。没有征发民伕把城门堵上,是我的疏忽。但说到用他们助力守城,那还是算了。大敌当前,这些人我连竹竿都不敢给他们拿。为什么开战前我要请三叔去杀人,为什么我要把大小官吏砍了脑袋传首城中,就是防着被人背后捅刀。。”
赵文点头称是,忙着把赵瑜的话记下。写完抬头,他问道:“二郎,刚才俺说的算一条吧?”
赵瑜笑道:“当然算。第二条呢?”
“第二条是没带弓弩。守山口的时候,俺就觉得弓箭实在太少了,二十张弓,四百支箭,转眼就没了。要是我们事先带了……”
赵瑜抬手打断,“这条不算。虽然把希望寄托在县中武库上,最后闹出乱子,是我的责任。但没带弓弩上岛却是无可奈何的。难道你忘了,为什么这一仗我们只能用斧头?五哥的朴刀,我的铁棍为什么都没能带上岛?”
听赵瑜这么一问,赵文一拍脑袋,“啊,我怎么忘了。”腊月之时,岛上监察一向严密。这次袭城百人,都是分散了上岛,刀枪弓弩这等扎眼的东西根本不能随身带着。只有斧头,遇到巡检,修船砍柴都是理由。
他搔搔头,不好意思道:“那这条不算,第三……第二条,就是把宝都压在西门上。官军不打西门,转攻南门,让我们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征来的油,一滴都没用上。”
赵瑜摇头:“这条是我跟你说的,不是你自己想的。”
赵文不满:“只要对了就应该算罢?”
“好吧,算一条。”
“两条了!”赵文声音有些雀跃,如同受到夸奖的孩童。不过这也没错,虽然同年,但赵瑜教他们读书识字,还着力提携他俩,对赵文赵武来说,赵瑜确是如同师长一般。
赵瑜微笑点头,“嗯,两条!第三条呢?”
“第三条……第三条……”赵文抬眼看看赵瑜,略一迟疑,还是说了,“第三条就是二郎让张三哥守烽火台一事,如果不是张三哥自行主张,烟火信号是放不起来的,到时必败无疑。”上山搜寻张承业是赵文亲自做的,在找到他时,也发现了火盆、蓑衣还有他在草窝中潜伏的痕迹,凭这些证据,赵文就把当时的情形推断得七七八八。
提到那个已经死去的亲随,赵瑜也是有些黯然。他手下能有自我决断能力的聪明人也就聊聊数人,少了这么一个他都心痛不已。“是我的错,要不是山上那把火,我们就完了。说起来,我真欠了承业兄弟一条命。”赵瑜承认,“不仅如此。虽然我把承业兄弟派去就是以防被人偷袭,但当官军出现在官道上的时候,我还是把他和山后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临到大事有静气’,离这样的境界,我还差得远呐……”
听到赵瑜心伤自责,赵文不知是劝慰还是附和,只好保持沉默。
感慨了一会儿,赵瑜回复过来,他说道:“已经三条了,还有第四条吗?”
“第四条……第四条……”念了半天,赵文还是没想出第四条失误。他摇摇头,承认自己失败。“小的不算,能影响战局的应该就这三条吧?”他问道。
“我有第四条。”赵瑜道。他轻轻叩着桌案,“这一仗,还在谋划时就错了。”
“怎么会?”赵文不相信。“有问题的应该是下午时的战斗,夜袭夺城这么顺利,怎么可能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