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
謝燕來轉過頭,看到一個年輕男人跟在後邊。
燈火跳躍下,金獸面具越發猙獰,梁薔深吸一口氣,站在這位謝家公子面前。
這位公子從未說過姓名,也不知道在家中排行第幾,人人都只稱他公子。
不知道他在謝家是比謝燕芳更神秘的存在,還是只是謝燕芳的附庸。
梁薔無從揣測,自從皇后都敗走後,謝氏越發深不可測。
「三公子還好吧?」他問。
謝燕來看他一眼:「你是盼著他好還是不好?」
這話問得很不客氣,梁薔神情自嘲,道:「我沒有資格揣測,畢竟我的好與不好都是由你們做主。」
既然已經接管了謝氏,謝燕來自然知道梁薔說這話的意思,哦了聲,收回視線,懶得理會。
「公子。」梁薔又道,上前一步,「我想問問,為什麼。」
為什麼將梁氏一手推倒,又把梁氏扶起來。
就算想要扶持一個傀儡,邊郡多得是。
謝燕來再次轉過頭,面具後的聲音笑了:「大概是因為你到現在了,才敢問一聲為什麼吧。」
這話宛如一巴掌,抽得梁薔臉火辣辣。
是啊,如果一開始上陣的時候,被人護著扶著的時候,問一句為什麼。
或者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那後來多次之後,傻子都清楚事情不對的時候,問一句為什麼。
再或者,到了被那個女孩兒察覺追問的時候,他問一句為什麼。
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能有今日,都是因為他自己是個廢物,膽小鬼,怯懦,貪婪,的人,是他自己想要當個傀儡。
謝燕來沒有再理會他,轉過身看向殿內,來客們正逐一上前叩見皇帝,此時站在皇帝面前的是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孩兒。
一旁的內侍捧著名冊念道「定威大將軍軍長史梁籍之妻。」
謝燕來道:「那是你母親?」
梁薔回過神,看過去,點點頭。
謝燕來的視線看向站在梁母身旁的女孩兒,女孩兒穿戴華麗,跟著母親施禮,但膽子很大,偷偷抬頭看皇帝……
「你妹妹多大了?」謝燕來問。
梁薔愣了下:「今年三月就滿十一歲了。」
謝燕來轉頭看他,道:「不錯,很合適。」說罷走進殿內。
合適?合適什麼?梁薔不解,要追上去,但謝燕來走得很快,且所過之處人人退避,沒有人敢近前與他攀談。
梁薔最終停下腳,看已經叩拜結束告退的母親,他的視線也落在妹妹身上,再想到先前聽到的議論,神情微變。
不會吧。
……
……
新年大宴上引發的各種猜測心思,還沒來得及傳開,剛出了正月,朝廷就宣告了一個詔書。
封梁籍之幼女為後。
因為年紀尚幼,特賜行宮一座,由宮廷教養,待成年之後再舉辦大婚冊封。
消息傳來,一片震驚。
年幼也就罷了,反正先前的皇后還比皇帝大,年紀不算什麼了。
但憑什麼是梁氏女?
梁氏先前可是獲罪之家。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人反駁,「當年楚岺也獲罪啊。」
所以,皇帝這還是按照楚後的樣子來選皇后?
「你們別瞎扯了,多明顯啊。」有人云淡風輕看透一切,「這分明是謝氏選定的,別忘了,先前那晚,楚後下令可是將謝宅和梁宅一起圍了。」
所以,梁氏跟謝氏是一黨的。
原來梁氏不是鄧弈的人啊,又或者看到鄧弈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