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是假的。他的痛苦全是做戏!我才有权赢得您的心!Padre,您使我历尽了各种折磨。要是您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就好了!可我没死!我忍受了这一切,耐心地把握住我的心灵,因为我会回来的,并和您的上帝斗争。我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把它作为盾牌来捍卫我的内心,这样我才没有发疯,没有第二次死去。现在,等我回来以后,我发现他仍占据我的位置——这个虚伪的受难者,他在十字架上被钉了六个小时,真的,然后就死里复生!Padre,我在十字架上被钉了五年,我也是死里复生。您要拿我怎么办?您要拿我怎么办?”
他说不下去了。蒙泰尼里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石像,或者就像是被扶坐起来的死人。起先听到牛虻在绝望之下慷慨陈词,他有点发抖,肌肤机械地收缩,就像遭到鞭子的抽打;但是现在他十分镇静。经过长久的沉默,他抬起头来,沉闷而又耐心地说道:“亚瑟,你能给我更清楚地解释一下吗?你把我弄糊涂了,我也给吓坏了。我听不明白。你对我有什么要求?”
牛虻转身看着他,脸上阴森可怖。
“我什么也不要求。谁会强迫别人爱他呢?您可以在我们两者之中自由选择,看您最爱哪一个。如果您最爱他,您就选择他吧。”
“我不明白,”蒙泰尼里无力地回答,“我能选择什么?我无法弥补过去。”
“您必须在我们当中你出选择。如果您爱我,那就从您的脖子上取下十字架,然后跟我一起走。我的朋友正在安排另一次劫狱,有了您的帮助,他们就能轻易取得成功。然后等我们平安越过边境,您就分开承认我是您的儿子。但是如果您对我的爱不足以使您做出这一切——如果这个木雕的偶像比我对您更重要——那么您去找上校,告诉他您同意。如果您要去,那您马上就去,免得让我因为见到您而感到痛苦。我已受够了。”
蒙泰尼里抬起头来,微微颤抖。他开始明白过来了。
“我当然会和你的朋友联系。但是——跟你一起走——这不可能——我是一位教士。”
“那我就不接受教士的恩惠。Padre,我不会再作让步。我已厌恶了让步,吃尽了让步的苦头。您必须放弃教士职位,否则您就必须放弃我。”
“我怎能放弃你呢?亚瑟,我怎能放弃你呢?”
“那么就放弃他。您得从我们当中作出选择。您愿意分给我一部分您的爱——一半给我,一半给您那个魔鬼一般的上帝吗?我不会接受他丢下的东西。如果您是他的,您就不是我的。”
“你要把我的心撕成两半吗?亚瑟!亚瑟!你想把我逼疯不成?”
牛虻拍着墙壁。
“您得从我们当中作出选择,”他重复说道。
蒙泰尼里从他的胸前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张又脏又皱的纸条。
“看!”
我相信过您,正如我曾相信过上帝一样。上帝是一个泥塑的东西,我可以用锤子将它砸碎。您却用一个谎言欺骗了我。
牛虻放声大笑,然后把它递了回去。“十九岁的人多么天、天真烂漫!拿起锤子砸碎它们看起来倒挺容易。现在也是这样——只是我已置身于锤子之下。就您而言,您还可以用谎言欺骗许多人——而且他们甚至发现不了。”
“随你怎么说吧,”蒙泰尼里说道,“也许处在你的位置,我就会和你一样残忍无情——上帝知道。我无法做出你所要求的事情,亚瑟,但是我会做我能做的事情。我会安排你逃走,等你平安无事以后,我会到山里死于非命,或者服用过量的安眠药——随你怎么选择。你同意吗?我只能这样做。这是一桩大罪,但是我认为他会原谅我的。他更加慈悲——”
牛虻摊开双手,发出一声尖叫。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