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当然不好,不过那个时代的人都太忙,又太穷,没什么好脾气或好东西留给孩子的。”彩虹叹道。
“一代又一代的难处,我们应当尽量理解而不是怀恨在心。”
“我妈可宠我了,她其实脾气挺爆,为了我改了不少。我从没因为这个怪过她。”
忽然间,他们又沉默了。有关家庭和童年的话题难以深入。
“季篁,说说你爸爸,好吗?”彩虹斗胆,“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我爸很早去世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好像在叙述一条过时的新闻,“他死于煤矿事故。”
“你……嗯……很伤心吧?”她小心翼翼的说
他没有回答,却忽然说:“我饿啦。”
“你饿了?”彩虹莫名奇妙。
“我们下山吧。”
三个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彩虹一家进入冷战状态,冷战的具体形式是雪藏:在没有谁提到过季篁。这个和彩虹热恋的男人并不存在。正常生活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何大路晨昏颠倒得出车,李明珠朝九晚五得上班。彩虹亦将身心投入到博士入学考试。这种在职考博其实是定向委培,只要英语过关,名额上绝无问题。彩虹原本十拿九稳但因为出题的是号称“催泪弹”的崔东壁,他不敢掉以轻心。
果然,三个小时的理论题考的她差点断气,满场子的人都在抓耳挠腮,越急越写不出,只差拿绳子上吊。一出考场,彩虹就对着季篁骂娘,“靠!这崔大仙今年出的题绝对是史上第一难。光审题就去掉一个小时,他还让我结合哈贝马斯,德里达,福柯来谈巴特勒的表演性,问我表演性和表演有什么区别,在女性主义批判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刁难死我了,一屋子的人全傻眼满场子的长吁短叹声。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季篁悠闲地看着她,“没那么严重吧就算不会答,胡扯几句,把卷子写得满满的你总会吧?”
“放心放心,”彩虹说,“我特能胡扯,哈贝马斯没读过,其他的人都知道大概。不过,这道题我真不知道怎么答,尽在卷子里打太极了。别人还能糊弄,崔大仙肯定糊弄不了,估计要扣掉我四十分。呜呜呜,我可要不及格了。”
越想越沮丧,她用力一脚,把地上一团草踢飞起来。
“那你现在知道怎么回答了吗?”季篁问道。
“考完了,谁还管答案呐。是骡子是马都定了,我才懒的关心答案呢。”彩虹嘀咕道,“别再跟我提考试啦。”
“那怎么行,其实这是很基本的题。你又是做这个方向的,你说不会做我听了都吃惊。”
“你啥意思啊!我又不是专业理论出身的,这道题也太深了吧。”彩虹禁不住又想骂,“我搞的是波伏娃,又不是巴特勒。我那知道这个神经病要考巴特勒呢。”
“我以为你多少知道点巴特勒呢。”季篁说,“巴特勒的‘表演性’是性别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关老师的课不可能没提到过。”
“提示提过了,”彩虹的头滴下来仿佛给人揪住了小辫子,“我也做了笔记不顾那是两年前的事了,早忘记了嘛。不过,别担心!我写的特多特长——只是心里没底——估计跑题都跑到爪哇国了。”
轮到季篁着急了,那你究竟是怎么答得?说来听听,让我知道你究竟跑了多远。
彩虹找了张石凳坐下来,回忆了一下,说:“我先分析了一大堆什么是表演。表演是一个人把理想中的自己用行动演绎到最理想的状态。其实也叫做表现。表演又是一个人扮演另一个人,是内心状态的行动画表述。表演性是指权利及结构在个人身上的复述,因此他不是自我欲望的自由表达,而是传统和社会规则通过个体进行自我复制。所以表演与表演性最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