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但楼的后背直通山野,可谓地气十足。
彩虹拍了拍季篁的肩膀,“季篁,看见那几座红楼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
“你努力搬进去,我就有好房子住了。”
“这是什么楼啊你这么向往?”
“博导楼啊!四室两厅,还有个小花园呢。”
“住得了这么大的房子吗?”季篁找块大石头坐下来,不以为意。
“住得了,住得了,越大越好。后面的花园,我种上一颗桂树,再种一排水仙。当中放张桌子,两把藤椅,没事我们就坐在后院乘凉、喝茶,躺下来还可以一起看流星雨……”
季篁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何老师,你研究了半天的女权主义,研究来研究去,还是把富贵发迹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难道你研究的东西对你的人生观就没有半点启发吗?”
“没有。就像那个维吉利亚?伍尔芙,一面写充满女权意识的小说,以免毫不羞涩的使用女佣。这叫职业女权主义。也就是说搞这个的人,并不相信这个,我不过是贩卖理念,挣钱养家而已。”
“那你相信的东西和言情小说有什么不同吗?”
彩虹怔了怔,继而哑然。其实她只是开玩笑,季篁却当真了。彩虹心想,我若馨那个还跟你谈恋爱啊。她禁不住又要逗他,“没有不同。嗳,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市侩,令你失望?”
“……”季篁不吭声。
“说说看,你信什么?”她眼珠一转,将问题扔了回去。
“我信劳动。我喜欢体力劳动,有段时间很想做个建筑工人。”他的回答很奇怪,“劳动的时候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
阳光透过树影,在他的眼窝投下一道深深的阴影,是他的侧面有点像上世纪三十年代黑白片的风格。彩虹一直觉得季篁应当多笑笑,他笑的样子很单纯。可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忧郁的,仿佛藏了很多心事。
一念闪过,她又心疼起他来。
口渴了,她在他的背包里找水,却摸到一个圆圆的瓶子,拿出一看,是那个气喘喷雾剂。
“这东西还要时时带着吗?”她好奇地问,“你的气喘很少发作了吧?”
“有三年多没发了,成年后都很少发作。”
“可你还是天天带着以防万一?”
“我妈让我必须随身带着。”他说,“若是发现我没带,她会非常紧张非常生气。”
“真的?”
彩虹的脑海中浮现出季篁的那张全家福以及照片里那位面色苍白,神情阴郁的女人。他注意到季篁每次提起她,声音都格外柔和,脸上会浮现难得的笑容。母子间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对。小时候我妈妈总担心我会夭折……现在也是那样。每次打电话给她,总不忘记问我随身带备用药没有。”
“那你妈妈打过你没有?”
“从来没有。”
“我妈曾经揍过我一次,印象特深。小时候我特别不听话,是我们那栋有名的淘气鬼,白天找不着影,晚上不肯睡。我爸妈是双职工,就那一点工资,都拼命的干,想图表现,结果回到家累得不行,偏我不肯安静,把他们折腾得够呛我妈曾经请楼下一位奶奶帮着带我,带了三天就罢工了,说我偷偷玩火柴差点把屋子给烧了。我妈气得不行,狠狠地揍了我一顿。这是我第一次挨揍。”
“你真是淘气。”季篁说,“估计把你妈妈给气坏了。”
“你呢?你淘气不?”
印象中,季篁极少谈及家事,他反驳的很快,“我们家有三个儿子能不淘吗?”
“那你妈妈又不打孩子,怎么管?”
“谁说管孩子一定要打?”
“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