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烧,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他嘲笑自己的老眼昏花后知后觉,那怀抱婴儿的少女身姿轻盈步履矫健,明明飘逸绝尘武功非凡,那少女腰间缠绕的一条并不起眼的红索根本就是一柄巧夺天工的柔软利剑。
只是老渔翁看透了少女,却看不穿少年。盲眼的少年足下踉跄飘忽,与人对话也显底气不足,面色惨淡不时咳喘又似身有疾症,并不似有高深武功,可这一切却也或许只是他为蛊惑人心的刻意伪装。老渔翁此时只能肯定一点,这少年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少年的举止绝非健全之人模仿而得,那少年反倒似是一直克制自己不露盲态。
他已有几十年未曾与人真正交手,在他一跃而起追至少年男女身前的时候,他便发现自己招式生疏,肌肉骨骼咔嚓作响,他本已是个暮年老人,可他仍旧不顾自身一举进攻。当年极乐赌坊众人围攻他与妻子之时,他们也都还是年纪轻轻的恩爱少年夫妻。然而几十载风雨过后,同样的街道之上早已物是人非。
靳清冽猝不及防,如何能够想到老渔翁竟会倏然翻脸有此一招,电光火石间无暇细思已用肩膀将江陵一下撞开,自己翻手接下老渔翁此招。或许出于本能反应,她宁可自己以身犯险也不愿江陵遭受任何伤害。
江陵蹒跚几步退至了街边建筑的阴影之下,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卓家集与极乐赌坊素有深仇大恨,那小小的孩子因为二人的一个疏忽便被老渔翁识破了身份,他先前费尽心机所做的一切铺垫瞬时前功尽弃。
江陵耳闻二人衣袂带起风声阵阵,知是靳清冽已与老渔翁展开激烈周旋。靳清冽足下生风身形飘然,招式变幻莫测轻灵飞舞,老渔翁却稳若磐石立地当场,功法朴实以不变应万变。靳清冽内力已自不弱,却没成想老渔翁数十年沉淀的功力不遑多让。她立即抽出腰间软剑用以格挡老渔翁的猛烈拳风,却发现自己既要守护孩子不受伤害,又要防备老渔翁霸道劲力,剑招施展不开立时大打折扣。
江陵此时却全然无力动武,近来数日,他的咳喘症状已发作了不下三次。先前与聂擎风与聂盼兮交战之时,他便受了聂擎风一掌,加之他本身素有痼疾,又为了小小孩童不管不顾强撑着身子奔走一日,此时新伤旧痛一并席卷周身,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已十分困难。他知道自己此时若是贸然上前,只会成为累赘对靳清冽造成莫大阻碍。
幸而他的耳力健在,尚能听出靳清冽因怀中的孩子而无法全然施展功力,他想要竭尽全力向靳清冽呼喊,他想她莫做纠缠尽速撤离,却发现自己此时竟连说话的力气也似不复存在。他如今只能企盼靳清冽与自己心有灵犀想着同样的逃逸之法。
然而靳清冽身在局中,却并非想要径直离去便能轻易脱身,老渔翁毫不懈怠赤手空拳已将靳清冽死死固在当场,武功之高令人叹为观止。靳清冽只得足尖急点侧身飞掠,老渔翁的这一攻击拳力被靳清冽带出数步之外终于一泄而尽,可靳清冽的臂弯却也已被拳风震得隐隐作痛。但靳清冽却也发现,老渔翁拳中招式似乎仅仅针对自己,却并无意愿伤害自己怀中的婴儿。
靳清冽得来不易的喘息之机稍纵即逝,她尝试向街道左侧突围,老渔翁的拳风便瞬间袭至左侧,她努力向街道的右方飞撤,老渔翁的拳风便又紧紧追至右方,多番冲撞无果,她仍被老渔翁由四面八方围展而来的拳势苦苦困住。
这老渔翁的招式并无出奇之处,可他的内力修为已臻化境,靳清冽毕竟年纪尚浅修为不能与之同日而语,一阵内力拼搏之下,竟然逐渐力感不支,老渔翁眼看就要将她生擒活拿。
“打——架——了!”一声稚嫩清脆的童音突然划破了街道上方被靳清冽与老渔翁身形舞动掀起的流转空气。
江陵本自强提心神倾听靳清冽与老渔翁激烈战况,突闻不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