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矶的中途下的手。”
谭贵芝嗫礝地道:“……他们杀了梁大爷?”
陶氏默默地点点头,一字一泪地道:“梁大爷因为事先服下了蛇骨散,一时发作,遍体无力,你爹爹乘机施展‘乾元问心掌’震碎了他的五脏……梁大爷就这么死……死了!”
“不——”谭贵芝忽然大声叫道:“爹不是这种人,爹不是这种人——我绝不信!”
说着嚷着,她可就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陶氏轻叹了一声,道:“娘说的句句实言。”
“你骗人!”谭贵芝大声哭叫着,道:“我不信,娘说的都不是真的……”
陶氏缓缓走到了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秀发。
谭贵芝忽然像疯了似地转过身子来,用力地把她的手摔下去,痛声道:“你不要碰我……我不是你们的女儿,我不是……我不是!”
忽然跳起来就往外跑。
陶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吃惊地道:“你上哪里去?”
“不要你管我——”谭贵芝用力地挣着,可是陶氏两只手用力地拉着她,使得她一时挣脱不开。
陶氏脸色铁青着道:“孩子,你不要糊涂……娘和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们都是爱你的!”
“爱……爱有什么用?你们做出这种事……叫我怎么做人?叫我怎么做人!”
说着她用手捂着脸,一时呜呜地哭了起来。
陶氏一阵子发呆,她讷讷道:“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孩子……你应该相信娘的话,娘实在是疼你的!”
“那……”谭贵芝哭成泪人儿似的,一面抽搐着道:“我亲生的爹是谁?”
“当然是谭雁翎!”陶氏面色苍白道:“你可不能瞎疑心!”
谭贵芝冷冷笑道:“那么这个姓梁的呢!他是你亲生的儿子?”
陶氏苦笑着摇摇头,道:“娘当年嫁到梁家不及半年,怎会生有儿子……”
“那么,他是梁大爷元配妻子生的儿子了?”
“梁家大娘也没有儿子……”
陶氏边说边自神驰,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慢慢地点点头,道:“对了……我忘了……
梁大爷由梁二爷那边过继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远在外面读书,我没见过……这个人必定就是他了!”
谭贵芝怔了一下,紧紧地咬着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陶氏长叹了一声,道:“这几个月我常常神不守舍,也常常想到过去的事,预感着必有不幸,果然应验了!”
话声微微一顿,她冷笑道:“这件事虽是你爹下的手,可是说起来,完全是因为我惹起来的……唉……人生百年,谁又能不死?”
她脸上带出了一片慨然,苦笑了一下,道:“现在梁大爷的儿子来了最好不过,我就去找他去!”
“娘……你要干什么?”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愿意一死,成全了他的孝道!”
谭贵芝苦笑了一下,道:“我看他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本事大极了,要是真要报仇,我们早就死了……”
陶氏轻叹一声,道:“这也是我想不透的……无论如何,我和你爹都负他太深了,他就是杀死我们,我也不觉得冤枉,只是他为什么一直不动手,又在等些什么呢?”
谭贵芝这一会儿神不守舍,想到了桑南圃这个人,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感受,想到了自己父母,更是伤心欲泣,再加以一天一夜的快马奔驰,她真有一点神情恍惚支持不住的样子。
挂着脸上的泪水,她淡漠无神地走到了自己房子里。
陶氏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更有说不出感伤和怜爱。
谭贵芝隔着门看了母亲一眼,没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