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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2 / 5)

文无所谓结构,重在神韵,散文结构讲得太多,离散文的特点就越远,散文重在情感、思想和艺术,不是能条分缕析的文体,你按你原来的讲法,没错。

韩绮梅的眼睛亮了亮:我也这么想,可那是范老师的意见。

田君未:范老师的意见又怎么样?她是真理,还是权威?就是真理,还有错误的时候,就是权威,也有威风扫地的时候。

韩绮梅:可人家是语文教研组的组长。

田君未:是不是还因为她是校长夫人?

韩绮梅:我尊重她的意见完全因为她是凌波中学的老教师。

田君未站起来,情绪激动:这样想也错了,教学是中心,课堂是中心,做一个教师,关注的应该是教育教学的本质,而不是老教师的意见或什么教研组长的意见,离开教学艺术本身的需要谈其它,本末倒置!

韩绮梅看他激动的样子,想起田君未在毕业典礼上留给她的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写着:我拒绝鼓掌,将来济教育大业沧海的是我,不是他。

韩绮梅忍不住想笑。

田君未摘下眼镜,边在袖子上擦拭眼镜,边弯腰瞅着韩绮梅,笑什么呢?你不觉得我说的才接近真理?

灯光从田君未头顶泻下,头部的阴影覆盖在韩绮梅搁在桌面的一双手上。本是互叠的双手如经风吹的百合般颤颤地舒展开来,似乎有叹息的一声轻落于阴影。田君未并未留意一双手的情怀难抑,更不知十指连心的脆弱巴望,他问完话一落身又回了原处,那阴影随即游离,十指往前有一寸的寻索,终未抓住,瞬息的花明月暗,被一个姿态的改变无情终止,一双手成流水之落花,苍白无力地依附在千年古木之上。

往事对景难排,韩绮梅依旧神情淡然,千般感慨递进层深,唇齿间也只溢出一句轻描淡写的赞美,看你这样子,真有济教育大业的气魄。

这久远的一句,你还记得。田君未心里一声浩叹,他不相信,忙戴好眼镜,认真地问,你还记得有这一句?

韩绮梅低声,记得。

田君未沉默,一阵曲曲折折反反复复的忖度之后,不再有激情,她记得,也许像记得青湖边的芦苇一样的记得。他兴味索然地起身,说了一句早点休息吧,离去,似乎忘了所为何来。

第二天,两人在破败不堪的楼道不期而遇。

正当上课时间,整个校园出奇的静,这安静非常特别,这安静落在他们中间,透明,洁净,他们清晰地看到了彼此,甚至内心。田君未的眼光咄咄逼人。韩绮梅觉得这样的安静很美又很危险,一时又不知如何打破这种安静,只能侧身逃走。田君未一步抵她两步,站到了她的前面:

“要不要到我房间坐坐?说说《海燕》。”

韩绮梅犹豫良久,有点吃力地说:“到我房间吧。”

田君未进门,环视,落座。

“一张照片都没有?”

韩绮梅:“照片都在影集里。”

田君未:“新婚的人都愿意把自己的幸福情状广而告之,床头挂一张婚纱照是天经地义的事。”

韩绮梅递上一杯茶:“幸福留在心里就好。”

田君未漫不经心地笑:“我结婚的时候,会做一张特大号的婚纱照,贴满整堵墙。”

韩绮梅生涩地:“是啊,害怕全世界不知道的幸福,广告要做得大一点,再大一点,再大一点,最好贴到天上去,让全世界的人都看见。”

韩绮梅说完,取过书案上一叠作文专心来批,就当没有田君未。

田君未嘴角提了提,冷冷地笑。

他喝一口水:“要不要谈《海燕》?”

韩绮梅起身出门:“下次吧。”又返回,从床头柜上取过玻璃杯,放桌上,说,“别忘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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