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含韵心系罗兰屏,开口合口都要观音水。
他不客气的给了她一记白眼,“那观音水可是神仙水,你当初只帮我还个五两银子,就要我给你?”
“喂,是你自己说欠我一个人情的,现在要你还,你却不还了?”她气得哇哇大叫。
“小小姐,可我也记得,你说咱们之间不相欠,因为你没给我钱,而我也不认得你,对不对?”见她生气,凌春堂却发出大笑声。
她柳眉一拧,自己好像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小老儿,你要赖皮啊,你明知道我是施思不望图报才说那种话的。”
“既然如此,就别来讨人情,我不会给的!”
“是不给还是没有了,讲清楚。”
“有,但是不给!”他再送给她一记白眼,还一副得意扬扬状。
见状,罗尔烈确定他是阴阳怪气的,其实他只要谎称没有了,他们自然会走人,可他却那样回答。
“小老儿,你别太过份了,你明明说过只要你帮得上忙就愿意帮的。”
“我现在不愿意帮了。”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凌神医,实不相瞒,那瓶观音水攸关我妹妹的终身幸福,尔烈不敢强求,但希望凌神医能考虑是否割爱。”罗尔烈见妻子被激得没话了,换他出马,真诚的拱手请求。
凌春堂一双白眉毛挑得高高的,看着温文儒雅的他,“好,你将你妹妹的事前前后后的说个清楚,我听了满意,就还个人情给小小姐,若不满意,那就请你们回去,别扰人清梦!”
罗尔烈点点头,将罗兰屏脸上的胎记与暗恋郎都多年的情事很快的简述给他听,没想到他听了,却吹胡子瞪眼的直摇头,“说得太简单了,无趣极了,我不给观音水,回去。”
罗尔烈一愣,而钱含韵则气不过的走到他跟前,“要听仔细的,好,那你耳朵竖真点。”
凌春堂点点头,还煞有其事的拉起了耳朵,结果钱含韵的“仔细”却是扯开了喉咙,大吼一声,“啊——”
凌春堂被她一吼,霎时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钱含韵笑笑的拍拍手,扬起下颚道:“回敬你刚刚对我的咆哮,还有浪费我相公跟你说了一大堆的话,却是做白工!”
罗尔烈哭笑不得的频摇头,她这样待他,不是更拿不到观音水吗?
凌春堂掏掏耳朵,白了钱含韵一眼,却反身走到牌位旁。
罗尔烈夫妇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从牌位的背后拿出了一只白玉瓷瓶,然后转身走到钱含韵面前,“给你,咱们以后可不相欠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的接过手,“这就是观音……”她突地束口,摇晃了一下瓶子,“怎么只有一点点的水?”
凌春堂撇撇嘴角,“就剩那一点点了,要不要随你。”
“要是要,但这么少?”她打开瓶口,瞧了瞧,拜托,里面根本只剩几滴水嘛!
“没关系的,含韵,我们走吧,”罗尔烈再次拱手作揖,“谢谢凌神医的成全。”
凌春堂背过身,语气突地转为哀伤,像是解释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在崖底找到了她,可是她已成了白骨,纵然知道没有希望了,我还是将观音水洒向她……洒了一次又一次,但她就是活不过来了……”
“凌神医……”夫妇俩看着他颤抖的背影及抽泣声,知道他们将他好不容易结疤的伤口挖开了,此刻正汨汨的淌着鲜血。
两人对视一眼,同声道:“保重,凌神医。”
在夜色中,罗尔烈跟钱含韵策马往徐州奔去,两人的右手紧紧相握,他们是幸福的,夫妻俩能在一起真的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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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史府今晚是灯火通明,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