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把自己的历险详详细细讲了出来,他现在倒也不会紧张害怕,旁边听众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替人担心。最后他这样结束了他的故事:他把手往腿上一拍,声音一提:“我——”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抱着竹筒就——”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趴在驴子背上,晕了过去!”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太太的脸马上舒缓了过来——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老太太长吁了几口气,左手轻轻拍拍自己的胸口,右手抹去头上浸出的汗珠,从她鼻子里还发出恐怖的哼哼声——嘶哑,低沉,跟不不是人间所能听见的声音,闭上眼睛一听,以为是黑白二无常来勾魂,故事不吓人,听众有很多被这声音给吓住了。
卓老板长出一口气:“你小子有福气,被那么多毒蛇咬了这么多伤口,竟没被毒死,还糊里糊涂被什么给解了毒!有福有福,今后,不靠你赚钱,是不行的!”一手拍在楞头青肩膀上。
李三捋捋胡须,把头晃了三晃,“太惊险了!太惊险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青子是我们的福星!福星!”
楞头青羞愧了好大一阵,把头埋着,已经失去了讲故事的沉稳,听没人讲话了,才抬起头来红着脸说:“老板!我们今天下午什么时候动身?我完完全全没事了!”
日头往西赶了一程,热浪逐渐减退,行路的人开始前进。楞头青挺着有伤痕的脸坐在驾驶座上;李三骑着驴子,嘚嘚嘚地走;卓老板迈开她的脚走在最后面,一双眼睛处处留心地看;老太太不用说,在车厢里舒舒服服地坐着——别人认为她这是享受,她却有难处,一双眼睛没有一点活气,眼眶时不时还湿润了,一张脸充满了伤感。
花了一两个时辰才走了二十来里,要再走二十多里才到沿途最近的客店,这时太阳的脸红得出奇,把整个天都给烧红了,看来夜晚即将来临,可这一车一驴还是缓慢地走着,连一个出来催催的人都没有,眼睛睁着,鼻子通着,嘴死死地闭着。这下可好,前面的路已经过不去了,不知从哪里来的树,堵住了整条路,人可以穿过林子绕道过去,马车只得飞跃过去。
楞头青抖擞精神把马车停住,一抬脚,手一撑,跳在路上,上前看看。
卓老板保持住整个场面的安静,自己走到马车前站定,一双眼睛不断地扫射周围,右手扶住腰间的刀柄,宛如一尊天神。
李三蹑手蹑脚哆哆嗦嗦地从驴背上下到地面,一双手牵着绳子战栗个没完,自己缓缓地靠到马车旁边,看楞头青抱起一棵碗大的树,往林子里拖。
卓老板眼睛一眨,定在左边的林子里。不久,只听喊声大起:“弟兄们围起来!上啊——”一帮人猛虎下山般带着恶风扑了上来。只见十几个黑巾罩面,握着明晃晃的钢刀的人一拥而出,迅速把卓老板他们围在当中。他们把斜马丁子步一站,把刀整齐地在手里一挥,把血红的光线反射开来,当下,一个当头的大块头迈出一步,把刀在手里晃三晃,嘴里大喝:“哪里来的娘们,见了山中的大爷们竟声色不动,你难道不怕死吗?”
卓老板把嘴一咧,冷笑道:“你们别在老娘面前耍刀!”唰把腰间的杀猪刀抽在手里,“老娘用这把刀不知杀了多少畜生!就是我新收的伙计也比你们强好多!”把躲在身后的楞头青往前一拉,“我看你们还是马上退去的好,否则,伤了各位山大王,官方也不管!”
当头的把刀一晃,“弟兄们!少跟他们啰嗦!上!”提刀就往前冲。
卓老板把刀一提,刚要教训一下这帮不知好歹的匪类,却发现,首先冲上来的头目,不是向她扑来,也不是扑向楞头青,更不是扑向李三,而是身子一晃,向马车厢扑去,余下的,都眼盯着马车厢,只有一个身影很熟的大块头,倒提着单刀,一拳向她急击而来,更甚者,从林子里飞来一群暗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