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倒是……”桃歌想了想,很快笑道:“看你也是个实诚人,以后有什么不知道的问我们就好。”
我连忙道谢,绵竹也点点头,继续说道:“这雍王府里之前曾经出过一个丫鬟福晋,全名叫沈未名。据说还是先帝爷亲口赐的婚。过门之后和皇上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就连年主子也不及十分之一的宠爱。后来啊因为妒心太强,把年主子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这事儿不知怎地又让先帝爷给知道了,当即龙颜大怒送入宗人府秘密处死了。最后还除了宗籍,连生下来的孩子也过继给了钮钴禄氏。”
见我一副听得入神模样,桃歌再三叮嘱道:“小魏子,这可是我们相信你才会告诉你的。这些事情皇上可是让我们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就连小阿哥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其实不是钮钴禄氏呢。要是传出去,我们三个都得砍头,谁也逃不掉!”
我故作吃惊,压低了声音问道:“不至于吧……这么严厉?不就是个死了的福晋嘛。”
桃歌忍不住插话了:“我看啊,这个沈主子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对待我们下人也和其他主子不一样,也怪不得当时皇上那么宠她了。只可惜后来到底没能免俗,落了个妒妇的下场,唉。”
“可是为什么今天皇上发怒会和她有关系呢?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进一步诱导之。
“记得当时还在雍王府里,皇上唯一一次失态就是在沈主子走了一年的忌辰上。那天皇上一直在不停的喝酒,从早上一直喝到了晚上。府里的福晋格格们都去劝了,但是谁说都没用。皇上向来喝酒节制,偏偏在那天……不过至此之后,又是一贯的冷静了。所以我也只能往沈主子身上想了。”绵竹摇摇头,颇为担忧地向屋内投去一眼,里面的乒乓之声依然不绝于耳,胤禛这厮还真有力气,摔了这么久还没有摔累。
“酒?”我心念一动,赶忙问道:“什么酒?”
“女儿红啊。雍王府中只有皇上才喝女儿红,说起来,皇上的有些嗜好还真是奇怪呢。”桃歌接口道,一双杏眼光波流转间透着浓浓的疑惑。
女儿红……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脑海中忽然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人跳出来说道:“回去吧,他心中是有你的。”
还不待我细想,又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人跳出来大声反驳道:“不要理他,他害你在外十年不得回京,让你的孩子叫他人做额娘,还宠信差点害死你的年迟歌,不能就这么算了!”
两个小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了,还没分出胜负,就听的前面有太监唱报道:“年贵妃驾到!”
众人纷纷下跪,随着脚步声渐近,一小幅翡翠洒金鹤氅首先映入我的眼底。
“贵妃娘娘吉祥!”一片恭敬声中,年迟歌柔语婉转:“都起来吧。”语气高傲娇艳,虽隔了十年,却还是不失惊艳。我甚至能够想象她轻启朱唇,徐徐吐出这句话的模样。
与她站平了这才瞥见她的大氅中露出的一线秋香镂金穿花百蝶缎袍,再往上是修长白皙的脖颈,还有一张倾城倾国的面容。顾盼之间,风情万种。只是比我离开前要瘦削不少,联想起她至今仍未出一子,想必就算再怎么受尽恩宠,也还是心有不甘。
“皇上怎么了?”年迟歌看了看紧闭的房门,里面又是一声清响。
老半天,才有一个胆子大的上前回了话:“回娘娘,皇上龙颜动怒,整一个人物、关起门来发脾气呢。娘娘来得正好,请娘娘劝劝皇上,不要气坏了身子。”
“哦?”年迟歌扫了一眼诸人,见大家都用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想必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当下便扬了扬下巴对那人道:“开门,我进去看看。”
“是。”门刚打开,年迟歌还没来得及迈进去,一个珐琅镀金花瓶“嗖”的一下坠在门槛上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