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爱轻轻拥抱一下。这是18年没有改变的习惯。出门前进门后都是这样。他轻轻揽过妻子,亲吻她的小脸蛋。她的小嘴也十分自然地亲在他的脸上,送来一股温热的气息,还有他熟悉的体香味儿。待她换好鞋子,从卫生间出来,那张小嘴儿就会给他带来好消息,听来的所有新鲜事儿。他微笑着听她讲,眼睛始终望着她,让她将对生活的满足全部传染给他。然后,他们开始做饭,一个主灶,一个打下手,配合得十分默契。有时候,她不让他动手,他也不离开厨房,就在一旁看着,看那双灵巧的小手为他烹制出香气诱人的食物。当一盘食物烹好将要出锅的时候,他看着她丰满的身体,吸着食物的香味,他控制不住自己,会从背后将她抱住,头从她的肩头上伸过去,像要将食物和她一起吸进肺腑。他说我想把你吃了!她一边翻着食物,一边说你吃吧!他张大嘴巴,将她那薄薄的耳朵含进嘴里,弄痒了她。她咯咯笑着,佯怒道:看你将锅弄翻了!他才将她放下来,退回一边,坐到餐桌前,等着她端上饭菜。像幼儿园里听话的孩子。
有时候,外面好月光,他们熄灭屋里所有的灯,让明亮的月光洒满整个屋子。丈夫拿出那只老口琴,轻轻地吹。他吹的是一支上个世纪80年代流行的歌子――《在希望的田野上》――那是他们这代人再熟悉不过的旋律。女人坐在对面,深情地听着,两个人一同回到他们相识的年月。那时候他们是多么年轻啊!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原野是辽阔的,空气里弥漫着小麦成熟的香味儿。他将她轻轻揽在怀里,向往着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的日子……如今十八年过去了,那情景还在眼前。他们不觉得自己老。他们的心还是那么年轻,身体还是那么健壮,精力还是那么充沛。他们还在向往着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的日子……
还有的时候,他们躺在那张大床上,她让他合上眼睛,俏皮地骑到他的身上,用指甲在他赤裸的脊背上轻轻地划字让他猜。一横,一撇,一捺,是什么呢?他说是大!他再划:一横,一横,又一横,一竖,什么呢?是王!他说。这是他们新婚后常玩的游戏。他喜欢她那小指甲轻轻划在肌肤上痒痒的感觉。怎么不写了?他问道。她再写:一撇,一捺,是什么呢?他明白她在骂,翻身将她压在底下,在她脖颈上、肚皮上、掖窝儿里一阵乱抓,笑得她在床上来回翻滚,直到流着泪求饶。他不依不饶,问改不改?她淌着笑泪上不来气儿,说改……改……他问怎么改?她说随你的便!他一下将她半张脸蛋含在嘴里,说我吃了你!她被他那张热哄哄的大嘴压地喘不来气,气喘吁吁地说吃了吧……吃了吧……你这饿狼!
他们还有一个爱好,那是任何人不知道也猜想不到的爱好。夏天的时候,无论中午或者晚上,吃罢饭了,洗完澡,拉上窗帘,两个人再也不穿衣服,就那样赤裸着看电视,或者说闲话。他喜欢看她那健美的胴体,感受她的青春和妩媚。他们躺在硕大的沙发上,肌肤相亲;她抚摩他腿上,胸上大块的肌肉,啃咬他乳房四周发达的胸毛;她进入了他的血管。欲望膨胀起来。他翻身跳起来,一下子将她压在身下,恨不能马上将她吃掉;她一边发出快乐的呻吟,一边猛力用胳膊搂住他,发疯似地吻他;经常是,他将她雪白的胸上、大腿上吸出无数个一元硬币大小的红晕,她将他的胳膊、肩头咬出一个个齿印……接下来,身心无比松弛,称心如意地轻拥对方,享受时光一点一点流失。
他们也有争吵的时候,可他们的争吵在别人看来简直是一种游戏,是夫妻生活里的润滑剂,是生活里的调味品,往往一个眼神,一个亲昵的动作心里那点怨愤就烟消云散了。
有一次,丈夫单位组织旅游,他在外面住了半个月,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一只半岁大的长毛狗,懒懒的,胖胖的,正占据着他的位置陪女人睡午觉。他一把将那家伙掂起来说哪来的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