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满意地一叹:“嗯……庄尧。”如此又叫了一声。
庄尧终于缓过来了,趁褚云驰不注意擦了擦眼角,拿起那张纸来细细地看。其实早就忘了自己要比什么,只看着这两个熟悉的字,就觉得感慨起来。偏生褚云驰还问道:“为何单选了这两个字?”
庄尧有些慌乱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褚云驰已自问自答道:“倒像个人名儿……”
庄尧微微瞪大了眼睛,褚云驰却是一愣,问:“……怎么,叫我猜着了?莫非,庄尧是你闺中小字?”
她觉得自己应该反驳一下,然而“不是”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个名字,太久没有人叫过了,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实在是舍不得说不是。褚云驰见她不否认,便道:“也是满寄厚望的名字了。”便又念了一遍,“庄尧。”
这两个字却像是庄尧的死穴似的,叫她颇有些微妙地转脸看着褚云驰。不想褚云驰大笑起来,从她说中抽出那张纸:“我看叫你这小字,倒比叫你大王更合适。”
庄尧一时恼羞成怒:“因何这样说!”
“就因我念这名字时,你面上神色更生动些。”褚云驰边笑边后退一步,还防着她动手呢,不想庄尧动也未动,有些愣愣地。
他身上淡淡的熏衣香料的味道传来,庄尧忽地有些想流泪,连忙一挥手,笑道:“是了。”低下头不愿被褚云驰看清表情,忙岔开话题道:“不说用木笔比较的吗?褚令倒会耍赖。”
褚云驰也察觉她有哪里说不上来地不对,破天荒地没有出言讽刺,很是大方地道:“那便算我输了。木笔于你也算得用之器了,阿冉还赞过几回,说他写不好。”又道,“这木笔于丹青上也有些妙用,细节描摹处,使它先扫一遍,再用清水晕染,别有一番纹理。阿冉虽写不来你那样一手字,却画得颇顺手。”
庄尧此刻刚收拾好了心情,又叫他说得目瞪口呆——褚云驰这是把她的铅笔当固体水彩用了是吗?心里升起一股嫉妒之情,谁说古人刻板来着?这种人古穿今了也能混得不错吧?而且……庄尧一皱眉:“阿冉都不同我说。”
褚云驰替阿冉说话:“阿冉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有自己的主意。”
挺简单一句话,庄尧一愣,穿越前倒是有不少教育界人士提倡注重小孩子的人格发展,理论上说,小孩子的独立人格意识形成很早,一直把小孩子当“小孩子”是不行的,只不过这时代鲜少有人在乎这个,听褚云驰竟有此语,倒也同意,叹道:“你说的是。便是小孩子,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谁又是一天就长成大人的呢。”
听了她这话,倒叫褚云驰很是愣了一会儿,忽地想起自己也曾对曹猛说的,小孩子也不是一日里就长成大人的。也算造化了,庄尧如此轻描淡写地说了这番话,好像这是再实在不过的道理,褚云驰忽地大笑道:“闻君一言,当饮三杯。”
也不知道小仆是不是算计好了时间,偏巧在这时候端着酒肴进来了,温好的酒,几样小菜,还有螃蟹,掀开盖子开吃。
褚云驰的吃相居然有几分豪迈,所幸蟹爪之类都有小仆细细敲开,不然庄尧毫不怀疑他能直接拿起来啃。庄尧倒也大气,不比他斯文多少,只是不愿染脏了手,故而收敛一些。两人共饮不是头一遭了,依旧话不多,却比前次更惬意些。
温好的酒倒是十分醇厚,喝了一杯之后,庄尧就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她前些日子还说这时代的酒水像饮料一般,唯独褚云驰的酒味道醇烈,刚入口即刻充斥全身,这个酒的度数,保守估计也得有五十,庄尧是当水酒一般一饮而尽的,顿时就晕了。
心里还有些恼怒——谁说烈酒酿不出来的?!褚云驰也饮了一杯,却变色道:“换酒!”
庄尧看着褚云驰将小仆训斥了一番,才知道小仆上错酒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