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这套把戏？难道我是梅菲斯特吗？〃我问，〃你是浮士德吗？〃他摇头。
〃我也许是浮士德，〃他喝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终于又开口说，可是很显然你并不是魔鬼。
〃他又叹了一口气。
〃是我为你扫除了障碍，不是吗？这点我在阿姆斯特丹就清楚了。
你是万不得已才待在塔拉马斯卡。
我并不是在把你逼疯，但是我一直在起着很坏的影响，不是吗？〃他又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他正用他那双又大又凸的黑眼睛盯着我，并显然在全方位地考虑这个问题。
他脸上深深的皱纹……额头上的浅沟、眼角旁的细线和嘴周围的褶子……突出了他这种和蔼与开朗的表情。
此人身上没有丝毫的酸臭味，但在乐观开朗的外表下却隐藏着阴影和不幸，而且夹杂着贯穿他漫长一生的深刻忧郁。
〃莱斯特，这种局面迟早会出现，〃他终于开口说，〃我不再当个好会长是有原因的。
这种局面迟早会出现，对此我有相当的把握。
〃〃解释给我听听。
我还以为你一直是这个教派的核心，它是你的全部生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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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肉体窃贼（43）
〃他摇了摇头。
〃对塔拉马斯卡来说，我始终不是这个职位的理想候选人。
我已经提过我在印度度过青年时代。
我本可以就那样生活下去的。
我不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学者，从来不是。
不管怎么说，我在这场游戏中就像是个浮士德。
我老了，可是还没有揭开宇宙中的秘密，丝毫没有，我年轻时还以为揭开了呢。
当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幻象时，当我第一次认识一位女巫时，当我第一次听到一个精灵的声音时，当我第一次召唤一名精灵并让他按我的旨意办事时，我真以为自己已揭开宇宙的秘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
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些都是地球上的或世俗的东西……世俗的秘密，也是我无论怎样努力也揭不开的秘密。
〃他顿了一下，好像想再说些什么，专门强调某一点，可是接着他只是举起酒杯，心不在焉地喝着，这次他没有扮鬼脸，因为那显然只是今晚喝第一口酒时的反应。
他盯着酒杯，拿起细颈酒瓶再把它斟满。
我恨自己不能读懂他的心思，捕捉不到丝毫他的忽明忽暗、或隐或现的弦外之音。
〃知道我为什么成为塔拉马斯卡的一员吗？〃他问，〃和做学问毫无关系。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给局限在这个地方整天翻文件，把档案输入电脑，向全球发传真。
和这些根本无关。
我来这儿前先是开始了另一次狩猎探险，不妨说是一条新战线，就是到遥远的巴西。
我就是在那儿发现了神秘学，在里约热内卢的那些狭小弯曲的街道上。
其中每部分都好像和我当年捕猎老虎一样刺激和危险。
正是这种危险吸引了我。
至于我为什么总是离危险很远，这我也不清楚。
〃我没有答复，但心里明白，他认识我本身明摆着就是一种危险。
他一定是很喜欢这种危险。
我曾以为对于危险他抱着一种学者的天真态度，可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是的，〃他马上说，边微笑边睁大了眼睛，〃正是这样，尽管我确实认为你不会伤害我。
〃〃别欺骗自己，〃我猛然说道，〃你要知道你确实在自欺欺人。
你在犯下那条古老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