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後厨,嚷起来:
「快快快!你们师父遇到袍哥了!」
「烧白」显然不知道「袍哥」是什麽意思,老谭急得火上房:「就是黑社会!黑社会!」
甘蓝和袁随都扔下手里的活儿,抢先赶了出来。走到大堂时,见金师傅已经领着一个穿夹克的男子入内,男人面容苍老,但体格高大,形容确实有几分戾气。他一眼便盯上了甘蓝,但目光闪烁,气势一下弱了大截。
甘蓝也逐渐觉出他身上的不对,仔细在记忆中翻检搜寻着这张脸。
「师父,这谁?」袁随警觉地问。
老谭躲在他们身後,压着嗓子说:「就是他!」
金师傅虽面色依旧凝重,但也不似先前那样紧绷了,安抚众人道:
「我的老朋友,二十多年不见了,哦,他还没吃早饭,『烧白』你端几笼包子来。」
说毕,金师傅又意味深长地看着甘蓝说:
「甘蓝,你把昨天我收起来的生豆浆煮了端进来。」
两人就这样进了雅间,金师傅随手还把门带上了,更添大家心中不解。
「你们说,师父是不是借钱去搞传销,老糊涂被人骗了钱,别个现在来收债了?」袁随锲而不舍,非要探听出个虚实来,不料却被小唐在腰上一掐。
「这种事情,也只有等到你老年痴呆之後才会发生!」
大家都笑起来,没想到小唐也修炼地这般伶牙俐齿了。行将散去时,正逢白芷来前台点帐,嘴快的袁随立即对她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白芷朝雅间的方向扫了一眼,晓得袁随的话多半夸大其词,便到後边儿去找甘蓝了。
没想又扑了个空,白芷有些着恼,最近她只要是找甘蓝,十次倒有八次见不到人。随便抓一个人问清,白芷径直去了储物室。
「甘蓝,你最近怎麽了?老躲着我干什麽?」
甘蓝正拿着一个大斗往锅中舀豆浆,听闻这一声,慌张立现。
白芷站在储物室门口,冬季的阳光虽薄,却足以在她的身上吻出妖娆的轮廓。她身着一件紫色大衣立在光影里,围巾松松裹着,让人遐想她颈部的气息和温度。围巾垂下的部分充当了大衣的前襟,露出里面单层的衬衫,果然,她也是个只怕臃肿而不怕冷的。
甘蓝被问话堵得无从回答,瞳仁闪避地滑动着,淡粉色的嘴唇闭合,加上冻得微红的面颊和鼻尖,楚楚可怜之态看得白芷马上忏悔起来。
「你别介意,我跟你开玩笑呢,刚刚我听说……金伯伯有贵客来?」
「对,但我不认识那人是谁,只是师父让我煮些豆浆端进去。」
白芷这才闻到生豆浆的味道,觉得和煮过的确有些不同,瞄了一眼甘蓝手里的锅,又问:
「就只喝这个?我去沏壶茶吧。」
甘蓝站起来往前走一步,白芷会意和她一起走出,甘蓝朝一个小几上努嘴:
「这壶里是我刚刚沏的,」她又勉强笑笑,「待会儿我一块儿拿,你去前面忙吧。」
甘蓝不敢去看白芷用何种眼神瞅了她,只知道边上人没有再说话,但也不离开,而是就在一旁守着。待她将豆浆煮开,灌进一个有把的敞口瓶里,再拿了两个小杯拈在另一手两指间,才困窘地发现自己拿不了茶壶了。
「我就是要看看,你怎麽『一块儿拿』。」
壶上多出一只手,白芷过来在她耳边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先走出去了。
她们二人进去时,桌上的包子已经去了半屉。甘蓝总觉得,一靠近这个男人,就让她身心都感受到异样的频率。
上前去给二人掺豆浆时,甘蓝亦察觉到了那男人的紧张感:大概是不好意思,他扯了几截长短不齐的卫生纸去擦吃包子的油手。而因为他手粗,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