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甚慰,果然没有白认这个弟弟,关键时刻知道站在我这边。
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若赵宽此刻还在守边,这事可能溜一遍脑子也是无计可施,可偏偏赵宽已经回来了,眼下就是天时人和地不利。
根据出逃计划,我们兵分两路,我与赵宽一路,走河东道往西边,双胞胎与晓慧一路,走关内道往东边,然后在汴州汇合,水路往晋阳。只是阿娇不能随我一道,我们五人已经醒目,带它出宫目标更大,可怜我入周地,将她留在晋国,等她也来了周国,我却要返回晋地,阿娇,我们果然是缘分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么?
出逃那天,天气很不好,大别于我来和亲时的晴空万里。阴暗的乌云之下,湿冷的雨水带着灰色的寒气,甚至一时让我萌生改日行动的念头,但赵宽已经布置好一切,包括帮我甩脱身后的保镖队伍和安排替身掩人耳目。我也只能服从安排,冒雨而行。若是我知道,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出逃,我想我大概会接受天启,另泽吉日。
此次离宫,就过程而言,因为意外连连,且曾
经饥寒交迫,写一本《公主历险记》或是《太子妃落难记》,还是有些卖点和教育意义的,就结果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的,还未出周国地界,就被逮了回去。
据说,苦痛和磨难分为两种,一种是能使人坚强成长的,另一种则是毫无意义,徒添折磨。对于此次不成功的逃亡,我总结得失,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比如为了避开官兵,我与赵宽星夜赶路,好不容易赶到汴州,盘桓一日,不仅没有等到双胞胎和晓慧,而且还撞上了城主魂归离恨天的白事,全城闭门封道,运气实在很背。更背的是,宫中都尉府人马仿佛早知我们会到此,居然先到一步,只等瓮中捉鳖。
当时情况紧急,赵宽顾不得太多,低咒一声“不好!”就欲摰我疾行。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他在哀悼的全城百姓中矫若游龙的左冲右突,瞬间游出去好远。我不禁无语望天,赵宽我知道你想拉着我跑路,可好歹你看清楚你拉的人是谁再行动好不好,也不知哪个小姑娘就这样被赵宽不由分说的拖着跑了。
这等事听上去有些像笑话,但结局却是挺圆满的,这一错之下反倒搓出了赵宽的姻缘线,后来同赵宽成亲的,就是这位被莫名其妙拖走的姑娘。赵宽虽说没有因为此事成长为一个大丈夫,但至少也成了一个小丈夫,成家立业的人生大事完成了一半。
再比如,我与赵宽走散,又不敢在都尉府的眼皮子底下咋咋呼呼喊人,结果东躲西藏的,不出三天就把自己搞的饥寒交迫,像个小乞丐。这主要是因为,一律钱财物什都在负重的赵宽身上,我身上轻的,连个铜子都没有。
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饥饿”两个字的,昔年在故土,我是家里最风光得瑟的,什么好东西都是经了我的手才轮到他人,我的六个哥哥也不例外,父皇和母后疼我,最严重的时候父皇因为我跌下山崖骨折也就罚我在病好后禁闭七天,那七天,说是要一切从简,一日只得朝夕二食,且俱是粗茶淡饭,以示父皇他老人家的天威,但父皇前脚刚一迈出,我那六位哥哥后脚就送来喷香的乳猪烤翅,带着母后的谆谆嘱托和羊皮大袄,放出来的时候,母后搂着我直唤我儿受苦,我儿瘦了,须得大补。这话真是假,假的她一边说,一边圈在我腰上的手抖了三抖,那七日,我囿于石屋不得出,运动明显减少,又吃的甚是量足,生生圆了一圈,原本合身的衣服都显小了。父皇假意咳一声,也不说破,这事就算完了。
后来在周国,父皇和母后从未亏待过我,
别说衣食起居这等琐事,稀奇珍贵的赏赐都是流水一般,最不济那次是我月饼吃撑了消食,那次清粥小菜到真的是清粥小菜,只是粥菜花样繁多,细巧精致,一日三顿,顿顿没有重过,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