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裴晓乾也能从容不迫,撩袍摆碗席地一坐,开口唱个凄惨的曲儿,不管别人是不是承受得住。
乔天早在茶坊遇见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人的脾气有多古怪了。
裴晓乾背着手在前面慢悠悠地走。
月庙街的市集非常热闹,而且连贯三条长街的交叉口,摊贩店铺几乎把街道占满,车马很难通过,来往行人更是多如牛毛,比肩接踵。
裴晓乾顺着墙根儿走,倒也没有感觉很挤。
月庙街唯一不是商铺的地方就是月庙,本来吧,它也许不想开在集市上沾染俗世的污浊之气,但可惜的是那些商贾不这么想,怎么折腾怎么混乱怎么来。
于是月庙就显得孤零零的,很是不伦不类。
“少爷,我们要找什么样的?”乔天看他似乎漫无目的地左右张望,便开口问道。
裴晓乾转过脸,“带钱没?”
乔天道:“带了,要买什么吗?”
“买点熏香和染料,”裴晓乾跟他并肩走,解释道,“那些绸缎在店里摆了那么久,现在除了贱卖根本没办法脱手,所以只好另辟蹊径了,比如说熏上香气,然后把实在太难看的重新染一下颜色。”
乔天很感兴趣的样子,微微侧过身,离他更近,“这样就好了?”
“这只是第一步,”裴晓乾顿了顿,懒得多说了,“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喏,看见没,那家香料铺和对角那家染坊都是老字号,等招完工就过来买东西。”
两个人又是走走逛逛,裴晓乾还时不时上前问问价,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走到了散工聚集的巷子口。
裴晓乾绷着一张脸,“你去问还是我去问?”
不得不说,汗臭味有一点点浓。
乔天忍笑,道:“我去吧,要什么样的?”
“不那么臭就行。”
乔天便往巷子里走,嘴角始终挂着笑,两边靠墙蹲着的散工纷纷抬头看他,但没有人迎上前说话。乔天看了一圈,问了几个人,就挑到了合适的三个短工,领过去给裴晓乾看。
裴晓乾点点头,略带探究的目光从乔天身上扫过,后者回以温和的笑容。
招到了人,买好了熏香和染料,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结果走着走着,裴晓乾又不走了。
“少爷要进去转转?”乔天抬头看了看横匾上“月庙”两个大字,有点无语。
裴晓乾一挥手,“大家在树底下歇歇,我一会儿就出来。”
据说宜元尚未建成时盛月湖畔就已经有了月庙,后来很长一段年月里都叫月老祠,潦倒得连个正门都没有,直到有了这条月庙街,商人们捐了香火钱,才好歹整出些庙堂的模样。
月庙一年四季门庭若市,门前闹市,大家都见怪不怪。
乔天踏进大堂的时候,裴晓乾正抱着胳膊斜睨桌子后面的老头儿。
“少爷,还不回去吗?”
裴晓乾纹丝不动。
老头儿撑不住了,为难道:“公子,我是算姻缘的,你怎么能让我算财运?我不会啊。”
“这有什么不会的,”裴晓乾不以为然,“算算我跟银子有没有姻缘不就得了。”
“……”
乔天道:“咱们走吧。”
裴晓乾道:“唉,走不动了。”
“我背你?”
“……不要,”裴晓乾摇头,继而问道,“其他人呢?”
“我打发他们自己去铺子里。”乔天在他身旁坐下来,对面的老头儿苦了脸看他们,他不由地问,“怎么回事?”
裴晓乾指指桌子一边摆着的签筒,“我让他给我解签,他非要说算了才给解,但是我要算,他又不给我算。”
“我说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