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应是。
阿顿生:“……”
裴晓乾看了他一眼。
最后他还是不甘不愿地妥协了。
晚上,三个人在书房对账。说是书房,其实就是少爷卧房的外间。
杂货铺辞退了其他人,一个掌柜一个伙计也差不多够了,只是搬货就需要另外雇短工,什么样的短工什么样的价钱,是按时辰给银子还是一天定个数,都要细细算过。
裴晓乾让阿顿生上铺子附近的集市上打听清楚,大的工行按天算,每个短工六十文,小一点的工行短工不多,虽然价钱便宜点但是总缺人,其他散工都是看力气看岁数说价,按工时还是按天数都可以商量,只不过招到一个是一个,找到合适的不一定容易。散工们基本全凭蛮力,不像工行里的有人训教,干活更利落,更讲究。
阿顿生拿着个小本子念道:“二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一般是十文一个时辰、四十文一天,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一般是七文钱一个时辰、三十文一天,十五岁以下……”
“那就是小工了,”裴晓乾接下去道,“城里有人雇小工?”
阿顿生停了会儿,道:“有。”
“有多少?”
阿顿生停了更长时间,道:“不清楚,只知道多是本地的小作坊。”
乔天看向身旁,“少爷?”
裴晓乾失笑,“宏江郡明令禁止雇小工,这帮人背后恐怕有靠山。算了,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明天你继续看店,乔天跟我去招工。”
阿顿生翻过一页,“然后是铺子里的存货,现在有麻布三百匹,棉布三百匹,绸缎二百匹……”
“绸缎?”裴晓乾讶异。
“嗯,乔家买了绸缎庄之后说那些绸缎卖不出去,也不值几个钱,就全都送回来了。”
裴晓乾心想,真不愧是大商户,几百两银子都是小钱。
乔天道:“为什么要卖掉绸缎庄?”
阿顿生道:“因为生意不好,赔钱。”
“为什么会赔钱?”乔天好像更不明白了。
阿顿生支支吾吾解释不清。
“因为东家太傻。”
“……”
裴晓乾无所谓道:“奇怪吗?生意做不好难道不是我爹的错?以为绸缎这种东西是谁都卖得起么?”
阿顿生叹气,“少爷,你这么说老爷是不是不太好?”
“嗤,”裴晓乾冷笑一声,一边胳膊斜搭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往后靠着,神情冷淡,目光里带点轻蔑,“绸缎的花样选得那么难看,还定那么高的价,想钱想疯了。结果怎么着,把家底儿都赔进去,堆在仓库里给老鼠磨牙,给他亲儿子留个烂摊子,自己得道升仙去。”
乔天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脸上,问道:“你怨老爷?”
裴晓乾闻言又懒洋洋地翘起唇角,“我怨他?他也配让我怨?”
“咳咳,”阿顿生适时打断自家少爷的大逆不道,“少爷,我存货单子还没念完。”
“唔,你继续。”
明亮的烛火映着他的侧脸,温暖,柔和。
乔天望着他,眸中闪过不明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要考试了啊啊啊啊~~~我又粗线了呢来刷下脸
哼(ˉ(∞)ˉ)唧
☆、裴晓乾(三)
裴晓乾是个很特别的生意人,他不是等有生意了才去做,而是做好所有准备,然后等客人上门,然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甩手掌柜说的就是他这种。
他为杂货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赚钱,但是他又仿佛不关心最后是不是能赚到钱。
就好像,哪怕裴家已经穷得叮当响,哪怕明天就要到街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