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说道:“手笔很大,风险却不大。抵制运动不会是永远,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买下的存货早晚会流通,但确实是压了很多资金。我看不如这样,广州既热情高,也还没有什么大商人打退堂鼓,咱们就先紧着上海。毕竟上海是首先发起者,这么快就退缩,名声也不好听。”
“即便是上海,所需资金对银行来说,也不堪重负啊!”顾问诺依曼估算了一下,说道:“二百万美元,这是增资扩股后能够动用的极限了。再除去其他用途,银行最多只能拿出一百万。”
“一百万?”陈文强想了想,扫视着众股东,笑道:“那就一百万,其余的我来想办法。诸位以为如何?”
“文强的面子还不值这一百万?”虞洽卿率先笑着举手,其他人对视一眼,也相继表示同意。
对于中侨合资银行的发展,陈文强是出了大力的,南洋侨商的注资,广州分行、昆明分行、琼州分行的建立,可都是他的功劳。再者,陈文强的名望,以及奇迹般的崛起,总让人有种信任仰慕的心理。
何况,陈文强还是什么人,青红帮大佬呀!事实上掌握着兴义堂,在上海滩的势力极大。如果他赞成抵制,那些想分化的大商人就要小心了,帮派人物的捣乱破坏可是足以使他们忌惮害怕的。
现在,陈文强还不想动用兴义堂这股力量,而是在筹谋着用比较正规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当然,这正规的手段背后还有着狡滑的布置,有着更长远的计划。
就当时美国对中国的主要出口产品来说,洋布、面粉、煤油,陈文强制定了一个分别的针对计划。
首先是洋布:他准备联系国内纺织行业的实业家,筹资买下库存的部分洋布,并加大生产力度,占领更多的国内市场。毕竟抵制美国洋布,对于国内纺织行业来说,是减少了竞争压力,是一个利好。
然后是煤油:陈文强要动用自身的资金进行收购,然后运到崖州石化,改换包装,打上自己的商标再转回国内销售。这样偷梁换柱后,虽然是白折腾,但既缓解了资金压力,又使自己的品牌占领市场,还给石化工厂的投产赢得时间。
比较难办的是洋面,进口的价格竟然比国产土米土面还便宜——由于农业技术落后,外加沉重的苛捐杂税,农民的生产成本就比西方同行高得多。这在陈文强拜见岑春煊时,便听岑春煊说起过。岑春煊所讲的是洋米洋面价格低廉,广东进口极多,即便闹灾,百姓也不愁饥饿。
当时陈文强并没有在意,但现在作为一个问题出现,并且要解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种情况的危害。
陈文强虽然没读过叶圣陶先生的著名短篇小说《多收了三五斗》,不知道其中就讲述了江南一群农民因为洋米洋面倾销冲击市场,不得不忍痛亏本粜米,在丰年反而比灾年更加负债累累的惨剧。但他在上海滩却看到了成千上万破产农民的涌入,也知道经济危机,以及资本和商品倾销对一个国家的伤害程度。
歉收要饿死;丰收呢,自种自吃是可以,但要出售却竞争不过洋米洋面;低价出售来交赋税,就要赔本;如果农具是借债买来的,情况就更严重了,债务永远还不清,还越背越重。
而满清政府和历史上辛亥革命后的各个政府,根本没有什么农业保护和补贴政策,恐怕也没有意识到这个严重的经济问题。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