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笑道:“谁知我却深居山寨。”她打量着四周道:“怎不见青儿呢?”
柳若烟告之青云已随陶思诗入山采药。
林紫薇微微皱眉道:“我已憋了很久了,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吧,烟儿你听后不要着恼,柳姑爷也不要多心。青儿正迷着陶姑娘。我看呐陶姑娘根本无心,青儿他却偏生情意。柳姑爷,待天下稍一太平,咱们便把婚事办了,免得青儿节外生枝。”
柳若烟听到“青儿正迷着陶姑娘”一句时,头脑“轰”的一声,不亚于晴空一个霹雳。他和青儿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中长大的,他也知道两家之间口头上已定了婚约,只是双方的大人都忙,还没有行聘定亲迎娶之类的礼仪。青儿也向来没透露过不同意与她的婚事……这下可好,他人大了,心也野了,半年不见,竟生出外心。她可是遵从大人之愿,从未产生过一丝怨屈之心。大概是嫌她不美了吧?近年来她悟出一个道理:对人来说,经常一起不以为然,久后重逢总会感到特别亲切。她柳若烟可时刻想念着青儿,他的一切在她的脑中总是那样鲜活明亮,完美无缺。现在他的心怎忽然就变了呢?难怪他要跟着陶思诗到山上采药。那她哪一点比不上陶思诗了?她该怎么办呢?舅母仍遵循婚约,但青云一颗已属于他人的心能收回来吗?今后一起生活能心心相印吗……她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低着脸慢慢地走到门外。
柳凤起看着柳若烟的背影,道:“姑娘家总是听风便雨,有大人作主她又担甚么心。”他有意避开了话题,对司徒函辉道:“内兄,你看两位寨主能同意吗?”
司徒函辉道:“现在还很难说,两位寨主都是极有主见的人,你看他们自耕自食,从不扰民,我倒想他们还是不同意招抚为好。留着以备日后急用。我已看出方国安有些靠不住。”
柳凤起道:“我看鲁王军事上只依赖方国安,权位一重,到时恐难驾御。传闻阮大铖亦在方国安营中。方马阮三人勾结,又恐蹈弘光之辙,我想江东也不宜乐观。”
司徒函辉早已听到传闻,阮大铖是魏党余孽,马士英是误国巨奸。马士英先携邹太妃到了杭州,今又在方国安营中,挟邹太妃以自重。而鲁王又不识邹太妃真假,众大臣上疏竭力反对,列举了马士英阮大铖的误国罪状,才阻住马阮两人入宫。是否真在方国安营中,此事倒要设法暗中派人刺探一番,无论如何要探明二人的所在。
门外的唐明睿接言道:“还是派在下与梦瑜兄去吧。付二侠说他认识马士英,由他带我们去。”
司徒函辉转身对付景道:“好,付二侠,马士英与你有仇,眼下国难当头,你且忍耐一下。听说马士英与方国安交情不浅,你若一刺杀马士英,方国安必会派兵追杀,钱江兵乱,恐对抗清大业不利。”
付景道:“不到九九八十一,我不会不管三七二十一,这账该怎么算,巨债和小债该怎么讨,我会三思而行的。”第二日,付景与唐明睿、陈梦瑜离开了山寨。
约摸黄昏时分,陶思诗采药回来。
司徒青云满面是笑,道:“陶姑娘,你们父女救了我娘和我姑父,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真不知该怎样谢你……”
陶思诗道:“甚么‘你们’‘我们’,听着就别扭。武林同道互相相帮是应有的道义,说到谢,那就生份了。”
柳若烟心里“咯噔”一声,说不出是啥滋味,他们已亲近到连“你们我们”都不要分了。那去时叫她相陪是假,路上争吵也是单单做给她看!想不到陶思诗人小鬼大……柳若烟越想越生闷气。你看那青云,对陶思诗多有情,那双眼睛闪着惊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