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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2 / 4)

李康生在生理上,已没有反应了,没有性能量的人,是不是就没有爱呢?为了爱,陈湘琪不断地色诱李康生,而李康生无动于衷。其实李康生也是喜欢陈湘琪的,在身体已失去本能的情况下,情感也变得迟缓,爱自然变得奢侈了。

电影就在这样麻木的节奏中向前踱步。只是最后一幕戏一下子变得突兀:小康在与A片女郎因拍片正如火如荼时,看到在窗外偷窥的陈湘琪,高潮即将来临之时,他突然跑到陈湘琪所站立的窗口处。灵与肉,在此时,才算是得到了统一,两人泣不成声——这样的镜头,既惊心动魄,又让人潸然泪下。

性无能即是爱无能;同样,是不是可以说,爱无能,就是生存于这个世界上的无能呢?

私下里,一直很怕面对蔡明亮的电影。不是因为冗长,而是因为卑微。在蔡明亮的电影中,始终散发着一种卑微,就像夜晚从街头的垃圾箱边走过,嗅到的那种不明不白的气味。他电影里的人物,就像都市黄昏街角边悄然滑过的流浪狗与流浪猫。流浪的意义不仅仅是指身体,也是灵魂。当李康生心若死灰地对待爱和性时,这样的存在肯定已经是一种行尸走肉了。这一群流浪着的都市人啊,永远游走在屋檐的阴影下——饱,就一次撑得死;饿,就饿得满地爬。

记得好几年前看墨西哥导演阿加多·冈萨雷斯·伊纳里多的一部电影:《爱情是狗娘》(又翻译成《狗脸爱情》)。伊纳里多真是才气逼人啊——整部电影都贯穿一个主题——爱情无法把握,永远疏离,永远“狗脸善变”。伊纳里多是要表现爱情的无法把握,而蔡明亮呢,在他的镜头中,不仅仅是爱情,而是一切,包括身体,最本能的欲望,都无法把握。甚至耻辱和羞愧,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面前,都如尘埃一样到处飞扬。蔡明亮的电影,总有一个固定的意象,那就是水,并且,从没有水是干净的——《青少年哪吒》里是阴雨,是阴沟里的污水;《爱情万岁》是浴缸里的水,是洗涤厕所的水;《河流》是死腐的河水,漂浮着死鱼烂虾的水。现实在蔡明亮的镜头下,就是一条污浊的河流,那些城市里活着的人,全是这条河流中臭烘烘的垃圾。

一个人,怎么会有着这样阴郁的感觉,又为什么会有着如此的绝望和疏离呢?这样的初衷,是来自卑微和委琐吧。最卑微来自最阴暗,最变态来自最压抑,最丑陋来自最委琐。一切都是生存,都是存在。这样最彻底地活着是最不需要理由的。给一片天空就灿烂,给一丝气息,也会生出绿油油的青苔与霉点。

很多年前,有一个前卫而带有痞气的小说家马建曾经写过一篇著名的小说《亮出你的舌苔或空空荡荡》。这部小说一直有着那种丝丝入扣的诡异。诡异是随处可见的,只要你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蔡明亮的眼中,城市就是诡异的,它就是流过的脏水,或者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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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忘却

由阿伦·雷乃导演、杜拉编剧的《广岛之恋》算是一部电影史上的经典了。这部法国“新浪潮”电影明显带有雷乃以及杜拉的风格,按照我的理解,那就是电影在意义上有着双重通风口:一个巨大无比,联结着世界的灾难和困惑;另一个则幽微入细,朝向人类心灵晦冥处的暗影。

影片在情节上讲的是战争阴影下的爱情故事:一个法国女子在日本广岛拍摄有关战争与原子弹残酷后果的电影时,遇上了一个日本男子,他们相爱了。这个法国女子有着很沉郁的过去,二战时期她曾在一个叫做艾曼纽的小镇上与一个德国士兵开始了自己的初恋,后来,那个德国士兵死于战争,但法国女子却怎么也不能忘怀……影片的情节明显地带有杜拉的风格,沉郁而散乱,迷茫而清晰。跟杜拉后来的小说《情人》以及更后一点的《北方的中国情人》相比,能看出脉理上的一致。可以推测的是,那时候的杜拉就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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