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守和支吾了一句,声音非常轻。
“但奴隶有价钱。”他的声音虽然轻,可杨锐还是听见了,他的直接反击让客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陆眉居然出声了,她笑盈盈的道:“华北西北既然缺水,为何不能开凿灌溉运河呢?我记得以前我国和苏俄签订彼得堡和约的时候,曾用海参崴和西伯利亚铁路路权交换以贝加尔湖为水源地的灌溉运河。”
陆眉出声的时候,之前不敢看她的陶守和和张坤不得不看了她一眼。虽然她说的很不专业,可是新的话题,免得大家的尴尬。
“先生,北水南调确实是一大好事。”不熟水利的张坤也开始插言道,他赞同报纸对公开后彼得堡和约的有关评论,路权换灌溉运河实为不世之功,尤其对连续干旱的北方而言。
“贝尔加湖水面海拔只有四百多米,要把水抽过蒙古高原,要抬升一千多米,现在的技术条件是难以实现的;另一个方案是从色楞格河中游取水,这河的年径流量只有两百八十多亿立方米,中游水量还不到三分之二。即使下游同意调走一半也不会超过一百亿立方,对比工程投入。这实在不划算,不要说再造一条黄河。最少也要造一条海河吧。”杨锐没想到陆眉会说话,倒也无所谓的把话题转到了北水南调。在他看来,这应该似乎是下个世纪干该干的事情,现在能做的仅仅是积累数据、制定大致方案。
“华北的问题,还是只能从三个方面想办法,第一是种植耐旱作物,第二是建立坎儿井积蓄雨水系统,第三是施行节水灌溉。引黄河水和打井抽水都是歪门邪道,不说一旦排水不好会土地盐碱化。万一黄河断流怎么办?”杨锐语重心长,“四千年以来,黄河断流共十三次,最早是夏朝帝癸十年时断了一次,再是纣王四十三年断了一次、周幽王二年断了一次、西晋怀帝永嘉三年断了一次,四次断流都逢亡国之君,可以说黄河断流确实是国灭之兆。
再往后一直到明洪武五年,又才断了一次,这次还好。可崇祯九年、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黄河连续断流四次;而满清的时候,也是开朝之初,康熙年间断了两次。接来下就是光绪二年和光绪三年连续断流两次,那时候正是丁戊奇荒,最少饿死一千余万人。现在黄河沿岸百姓为了省钱只愿意合伙买抽水机。水泥管道不说,即便最简单的用麦秆覆盖减少蒸发都不做。挖坎儿井就更不提了,他们这是要灭大中华国啊!”
“伯父!”陶守和被杨锐最后一句话惊的跳了起来。脸色发白,满头是汗,这可是诛心之语。
陶守和被杨锐吓的半死,陆眉则偷偷拉着杨锐的衣袖。如此杨锐才放下恨铁不成钢的心思,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北水南调,六十年之内是指望不上的,六十年之后应该不成问题。即便俄国宁失去西伯利亚铁路也不愿意让我们调水,那我们就从松花江、从黑龙江调。不过在这六十年内只能靠坎儿井收集雨水、节水灌溉,还有耐旱作物支撑了。人家波斯一样旱的厉害,可靠坎儿井几千年就这么撑过来了。
除了这个,人头税也要加倍,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么下去怎么不会出荒山、怎么不会有干旱?少生、种树、节水农业,这三条是绝不能少的,再就是这几个省务必要军管十年,不这样根本就没有组织,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见杨锐的口气好了些,陶守和才算大松一口气。在基本解决灌溉形成的盐碱化问题后,作为农部官员,他也是赞成百姓凑钱买大功率抽水机灌溉的,可从未想到黄河会因此断流。真要如杨锐所说,黄河断流果真发生,他就是千古罪人。
“好了,这些事情自会有稽疑院代表提议的,你就不要费心了,不过你务必要记住一条,农部永远低于土部,甚至低于运部。土部说不许抽水,那就不许抽水;说不许挖井,那就不许挖井。一旦北方的生态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