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仔仔细细将四周都看了一遍,实在是没有看到人,我满腹狐疑地说:“林霁月,你是不是一个眼花,把树叶树干什么误当人了?”
林霁月充耳不闻我的话,抖得更加厉害了。她吓得面无人色,目光躲躲闪闪,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手臂里,说:“你快看!她把猩红的舌头吐出来了,好长的舌头!舌头像蛇一样向我们游过来了。她要勒死我们!天呀!”她忽然松开我,拼命地向前跑去。
我揉了揉疼痛的手臂,才想去追,却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随风飘来:“小北,我好想你。你怎么不过来陪我。我一个人在那边好寂寞!你过来吧!”
果然有人!
我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树下。她的五官不甚明朗,在雨雾中,只看见她撑一把粉红色的小伞。她的语调是清甜的,如雏凤在青桐高处的的鸣音,她的话语却带了一抹诡异,似遮住明月的薄云。
雨,湿湿的,潮潮的,润润的,像是古老的时光舔舐着心中的伤口。风声在耳边鸣,仿佛是管弦急繁,拨弄一曲十面埋伏。多少韶华烟雨中,我在脑际里急速地回思,却发现那个熟悉的名字如玉珠一般滚动在舌尖,就是落不下来。
☆、流年篇二(3)
过去如一连串的蒙太奇,在我眼前播放。而影片中的女主角却与我如隔一层帘幕,我一次次想撩开,但是手脚动弹不得,似乎是我的潜意识与理智在博弈,我的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要回头,要向前看,仿佛我必须回避从前的阴影,不然万劫不复!
我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向前看后,忍不住一回头,惊异地发现撑伞而立树下的小女孩居然凭空消失了,似乎刚才的她不过是我的幻觉!
向前看!我遽然惊觉,大喊起来:“林霁月!”这么大的雨,在鲜见人影的陌生地方,一个女孩子可怎么办才好!我一定要赶快找到她!
植物园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要从中找出一个人来,虽然说不上是大海捞针,但也可以称为一件困难的事。我一路小跑,一路喊着她的名字,留意两边,终于在松柏园出口小道边的一块巨石旁,发现了蜷缩一团瑟瑟发抖的林霁月。她的嘴唇冻成紫色,目光迷离,无助如一只仍人宰割的小绵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让我遇到了柔弱的林霁月,我自然要管到底。我凑到她的身边,关切地说:“我背你出去吧!”
我伸手去触碰她的手臂,她却尖叫不止。我有些急了,林霁月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刚才又不是没有互相搀扶过,都到这步狼狈的田地,都到二十一世纪,难道要纠缠于男女大防吗,又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贵族小姐!
我声音有些生硬,语气也蛮横了些:“好了,别吵!又不是第一次!”却听见一阵不同寻常的风声,余光一瞥竟是一块砖头飞来。
我敏捷地挥伞一挡,但躲开了砖头,却没躲开一位穿着墨绿色雨衣的中年男子的大拳。他凶神恶煞地说:“小色狼!你撞到老子手里有你的好看。”
原来我被人误会要对林霁月意图不轨了。我才要解释,可那彪形大汉不由我分说,左右开弓,连给我几拳,打得我眼冒金星。他骂咧咧地说:“你小子,毛还没长硬,就出来混世!老子揍不死你。”
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明是见义勇为,却被当成是见色起意。大汉双手揪住我的衣领,一下子就将我拎起来,恶狠狠地说:“跟老子去派出所!你小子老实一点!”他又对林霁月说:“好了,没的事了。小姑娘,你可以起来了!”
可是林霁月还是在啊啊地尖叫。我凌空的双腿乱蹬,逮住这个空挡赶紧说:“我是她同学。不是色狼!我有学生证!在书包里!”我可不愿去派出所,林霁月现在看上去神志不清,不能指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