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湿了不少,手里空空如也,一无所获。皱着眉头,她偷偷地回头看了毓缡一眼,哪知目光却撞个正着。
斜阳落尽,夜幕轻启,一边的篝火燃得正旺,而那个坐在树下的男人,隐隐带了笑意。
看着那略带狭促的目光,初染觉得有些丢脸,索性收了东西,也坐了下来。
清风月影,两两成双。
[第五卷 沉浮:风云(三)]
“喏。”毓缡将烤好的鱼往她跟前递了递。
很香。道了声谢,初染伸手接过,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提不起食欲。
见她捏着棒子翻来覆去地看,既不吃也不说话,毓缡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闷闷不乐,于是笑道:“怎么,生气了?”
“没有。”初染摇头,停顿良久才开口,眼神里多了几分迷茫,“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不会?”先是哥哥,再是苍玄,他们每一个都把她护得太好。
“十八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时候,什么东西对于我都是新鲜的。四年来,我以为我懂得够多,我以为我可以保护自己,可是。。。。。。”说到这里,她停住了,眸子,深深地黯了下去,只有哔哔剥剥的篝火才映得那苍白如纸的容颜显出几分血色。“你,为什么要来呢。。。。。。我不要你来啊,真的不要。。。。。。”她叹。
“今日是十五,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淡淡地,他说了这么一句。
很多个日子,他就那么独自坐着,从黑夜坐到黎明,从日出坐到日落。有时候做梦,看着桃花树下微笑的女子,他才会有片刻的心安。
桃夭,桃夭。。。。。。一个虚幻的名字,成了长夜里唯一的慰藉。
习惯了孤独的人,都会觉得怕,更何况,是她。
“好了好了,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了。”敛了心绪,毓缡示意了下她手里的东西,然后半开玩笑道,“上回没吃成,这回可别糟蹋了。”
经他一说,初染想起当日因误会而跟他赌气的情景,不由抿唇笑道:“你怎么也那么爱记仇,小气!”
“我本来就不大方。”毓缡笑笑。若是大方,他又何必几十年耿耿于怀,使得“仇恨”二字,成了他生命的全部。长叹一声,他道:“秋慕云,没对你怎么样吧?手上的伤,还痛么?”
初染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上过药了。他。。。。。。没对我怎么样。”见毓缡还存有疑虑,她大咧咧地笑道:“你知道的,我本来身体就不好,换了别人,绑个几天哪能这样儿啊。”
“没事就好。”毓缡稍稍放了心,抬头,见初染正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不由觉得奇怪,“怎么了?”
初染摇摇头,轻轻咳了几记,她在草地上躺下来,双手枕在头下。“知道么,哥哥以前也烤过鱼给我。不过可惜——”想起那日情境,她“哧”地一声笑出来,“可惜全焦了,根本不能吃。”
记忆里的黄衫少女,看着那一脸灰的男人,笑得前俯后仰。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就好了。。。。。。”
一辈子。。。。。。喃喃着这个字眼,毓缡笑得苦涩。
“‘嫩黄初染绿初描’,倒是好名字。十一年,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应该还小。”曾经,他这样问苍玄,“那时候,她是什么样子?也像现在一样么,又倔又冷的?”
“不是。那时,她只是个很单纯的孩子。”
“会哭会闹?”
“她很少哭,也很少闹。我见她那几次,她多半都是在笑。”
笑么,似乎只有在风烬面前,她才会笑得毫无保留,而也只有那个男人,可以让她卸去满身的防备和伪装。十五年的相濡以沫,他在她心里的地位,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