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瞥见一群警察闯了进来,这时候他的意识还很清晰,还没醉过头。他震惊,知道坏事了。
“肯定是冯娆叫来的,冯娆肯定知道了你父亲那件事。”他轻声说道。
匡小岚没做声,或许是压根没注意到他在说些什么。他朝她看去的时候,发现她两眼惊恐地干站着,心想她肯定是吓呆了。他想他失算了,对冯娆的估计严重失算,他没料到这女人竟会在他们结婚这一天把警察叫了来。
那伙警察给匡小岚戴上了手铐。正在他暗暗懊悔对冯娆估计失算的时候,他发现那伙警察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居然是妹妹骆言姬。
尾 声
骆羽驾着车子上了高架路,由成都北路朝重庆路开去,然后又驶向南浦大桥。他开车的时候总会分神,这很不好,为了使自己从杂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他又是放磁带又是听收音机,但效果并不理想。
以前开车的时候,尽管头脑里也是想这想那,但他并不担心,他的车技还算可以。但现在他真的很担心,他这不是一般的分神,他往往会任由思绪飘逝,整个置身于想象与回忆的过程中,忘了是在开车,等到突然警觉过来,就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他时常这样警觉,害怕由此车毁人亡,可他无法控制思绪。他总是想起匡小岚。他称她为匡小岚,而不称妻子,是因为他们的夫妻关系还没既成事实,他们的婚礼只刚刚举行,还没进行到一半,她就给抓了起来。他责问妹妹为什么要在那天带着警察闯进来,妹妹说,“你恨我是吗?你还爱她还想娶她?你就没想到她差点有两条人命在身?”
他不知道匡小岚竟会掐死冯娆,可即使把这撇在一边暂且不提,父亲骆医生和妹妹骆言姬还是不能够理解他,“她毒死亲生父亲的事你总该知道吧?”他们如此诘问。
“这只能怪她父亲太窝囊,不称职。”
听到这,骆医生有些火了,“这么说你要是有一天觉得我窝囊不称职就也会把我给毒死?”
他于是竭力解释,把所知道的匡小岚父亲的坏与变态都说了出来,可父亲不以为然。“知道吗,”父亲说,“我要不是亲耳听到这些话是你说出来的,还真不敢相信,你就不觉得自己是在退化吗?这些话只有那些生活在偏远地区的法盲才会说得出口,亏你还是受过教育的。”
他没再辩解。匡小岚毒死亲生父亲这件事在法律上是说不过去的,但法律往往与情感相悖。在他知道那件事后,他一方面是谴责她,一方面又同情她,觉得她的行为是被迫的。或许正是怜悯占了上风,他开始觉得她是不幸的并且是坚强的,她并没有错。可以说这在当时更增强了娶她的决心,然而他万万没料到她竟然要掐死冯娆,她怕冯娆把这一切都说出来,竟然要掐死她,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也是不能原宥的。
想到此他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匡小岚。以前他总以为对她已经够了解的了,然而现在他开始害怕她,她当初毒死父亲,如果说还情有可原,是被迫的,那么掐死冯娆呢?仅仅为了阻止冯娆把她的隐私说出来就不择手段地要掐死她?这可是够怕人的。
如此想着,他已经来到了浦东,他把车子停在仁济医院浦东分院,折回身在医院旁边的鲜花店买了一束鲜花,然后直接奔向医院的病房。可以说直到此时他的思绪才从匡小岚那儿移开,他的脚步迈得很快,急于想知道是不是空跑一趟。
要不是妹妹再三催促,他可能今天还不会来。他想再过几天,等心情彻底平静了再去。妹妹在电话中说,“那你就别去了,都一个礼拜了你一趟也没去,还去什么呢!”他想了想说,“那我这几天就去。”他在昨天晚上还给妹妹打了个电话,妹妹说:“这可不关我的事,你要去就去,至于她明天是不是已经出院了,我也不清楚。”他忙问:“她跟你说哪一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