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公正不阿,别说这丫头我不识得,就算识得也该是公事公办,做错了该罚就要罚,谁的面子也不是面子,没得上头主子一身铁板硬骨,咱们下头的人倒是去扯后腿了。”
眉若等的就是香巧这句话,她当即笑得潋滟,悠然的挥挥手,朝着下方已经全身战栗的彤儿道:“下去吧。”
彤儿躬了躬身,这才颤巍着脚步,纳纳的往草木坊的西院儿走去。
看着那惊冷的背影,香巧闲淡的扯了扯唇,瞥向眉若淡淡的道:“妹妹倒是明白娘娘的心意,姐姐我将这事儿记在心里了,回头有你的好处。”
眉若当即笑若盈盈,嘴上连番应承着:“那就多仰仗姐姐了……其实啊,那彤儿一入咱们流华宫我就看着她了,虽说是给排揎到了下三庭,做些粗使的活计,却生的一张俏脸,这若是让皇上莅临时无意瞅了去,还不就成了妖媚惑主的狐媚勾子,早前莲姑姑是盘算着姐姐您的面子,倒不敢收拾她,今日姐姐都发了话,往后下头的人,自是知道怎么做了。”
听着这一通的阿谀,香巧但笑不语,随即又与眉若闲聊两句,眼看时辰不早了,这才要走,可临走前却又似笑非笑的扯着唇,对着眉若温和道:“眉若妹妹今年也十六了,这脸蛋也是越发的俏丽如珠,妹妹若是无事,往后可少往前庭走,遇见了不该遇的人,可不见得是妹妹的造化。”
这话一说完,香巧就娉婷着身子走了,只留下后头那一脸苍白,满眸惶恐的眉若。
眉若站在飘絮漫天的回廊下,伫立着久久不动……今日她本是打着献媚邀功的心思,却不晓竟差点将自己拢进了这迷乱堆里去,思至此,她银牙暗咬,手中的锦帕被拽得绷紧。
重生2
回到了西院,推开玉娟门扉,彤儿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颤动,放下手里的东西,趴在乏旧的圆桌上便哭了起来。
床榻上一面色玉白清秀的女子似被那续续断断的哭声吵醒,蹙了蹙眉,看着趴在桌上哭噎不止的孱弱身影,呐呐的张口:“怎么了?”
哭泣的身影骤然一震,似是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人,连忙收了收眼泪,拿起桌上的东西,走到床边,红着眼眶摇摇头道:“浣儿,我没事,你快背过身去,我给你擦药。”
被唤作浣儿的清秀宫女拧眉看着彤儿手上的新药,淡问:“哪里来的?”
彤儿不说话,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弱弱颤颤的,看着好不可怜……
“你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浣儿又问,温暖的小手轻轻拂过彤儿白玉般的面颊,手指沾上温湿。
似再也忍不住了,彤儿兀的放下手上的药膏,猛地扑进了浣儿怀里,委屈的呜咽:“是眉若,我好容易去太医院给你找了些膏药,刚回来经过回廊,就遇着了眉若和香巧,一番置喧,我只听她们是要断了我的命……浣儿,你说我该怎么办?香巧都亲口说了,只怕明天莲姑姑就要着力对付我了,我该怎么办……”
彤儿本是京城商家的庶女小姐,生逢到了选秀的年纪,就被排进了秀女堆里,她是下三品家的女儿,选的也是宫中女官,被分派到玉妃娘娘的流华宫这还仰仗着家里母亲使了银子,却不想进流华宫的第一天,就被以样貌排拒下放到了草木坊,草木坊,顾名思义就是打理草木培植的地方,想她以前也算个千金小姐,却何奈命苦……
入了这草木坊后,彤儿本也想安安份份的了却过去也就罢了,却不想,如今竟又因这容貌要遭第二次的罪了。
一想到那些摸样俏丽美好,却不知为何一个接连一个“病死”的下三庭宫女们,她只觉得一阵心寒,不自觉的又往前头那人怀里缩了缩,此时也顾不得对方前日才受了莲姑姑的板子,后背还带着火辣辣的伤。
轻柔的抚着彤儿颤抖的背脊,浣儿淡淡垂眸,卷翘的眼睫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