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木板,便阻隔了生死两境,从此以后,再不复相见。只要这样想着,寒若心底最隐秘的那个角落,就渐渐开始发酵出酸楚悲痛来,只是她一味地强忍住,不愿表现出分毫来。
她的身旁一左一右站着宫谦冱和宫熙辰,二人都看出她神色有些不对劲,皆想上前扶住她。可她却突然抬步,走到了另一旁的宫谨冰身边,与宫谨冰低低耳语一番。只见宫谨冰听完之后,显出微微诧异之色,然后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寒若明显地脸色一白。
宫熙辰按捺不住,冲到了两人身边,指责宫谨冰道:“都这种时刻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小漓儿的?”他虽语含怒意,声音却并不是很响,旁人是听不见他如何称呼她的。寒若也是这样看着谨冰,用乞求的眼神希望他能同意方才自己所说之话。
宫谨冰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他不愿意。”
“你说,什么?”寒若一怔,大惊之下险些连身子都有些站不稳。
宫谨冰却仍旧残忍地说出了这个事实:“他说,他不想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答应他了。你也不希望为难我,或者违背他吧?”
一旁的宫熙辰刚才还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听到这句话总算明白过来,必定是寒若想要宫谨冰开启棺木见宫诀凊最后一面,没想到宫谨冰竟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紧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寒若,对着宫谨冰开口:“你何必一定要这样说出来,你有没有考虑过小漓儿的心情!”
宫谨冰冷冷一笑,道:“我若不这样说,她会罢休吗?”说罢也不理会二人反应,径直离开去忙祭奠大典之事。
之前一直在远处观望三人争论的宫谦冱不知何时已经走近,不着痕迹地从宫熙辰手中抢过了寒若扶住,寒若望见他,仿佛是望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将全身的重心都倾向了他。宫熙辰心中深知她并非故意,可是又如何能不恼,暗暗跺了跺脚,也将自己抽身离去,奔到谨冰身边帮忙了。
寒若靠着宫谦冱的搀扶勉强站住,此刻她一身素色,连发间都簪着纯白的花朵,收敛起了平日的七分艳色,更添楚楚之态。不过依然笼着一抹素色面纱,遮去绝色容颜。宫谨冰让她在登基大典时,再放下面纱,到了那时,生米煮成熟饭,再有人发现她便是当年的高阳公主想要反对,也已来不及了。所以现在她还带着面纱。
方才一番争执其实已引起殿中众人的注意,见皇后在人前便与三个男人形容亲昵,加上之前传出皇后在关雎宫中与海苑王共度三夜未出。人们无不暗中咒骂,先皇头七未过,忙着下葬已是不妥,皇后还如此败坏伦德,真是大寒人心!
人们交头接耳地传递着风言风语,特别是后宫嫔妃们,本就心中嫉恨寒若,说什么无生育的就要出宫,当年她执掌后宫,三千宠爱在一身,旁人如何得孕!就算有孕,她也能无声无息地解决,算来后宫所有人都是难逃遣散的命运。结果她竟能一举登基为女帝,如何叫人不恨!巴不得地激起群臣之怒,逼她下台最好。所以说起话来愈加肆无忌惮,愈加难听。
可惜一帮蠢货忘了寒若可不是在众人心服口服之下准备登基的,而是在绝对实力下,明光宫外除却送葬的三千精兵还有五万铁甲整装待命以防变乱。此刻寒若本就心烦意乱,耳边一阵嗡嗡地响,殿中那含了讥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地响起,寒若起先还竭力忍耐着,直到采女郭氏一阵尖锐的笑声,终于让寒若心中的那根弦崩掉了。
她满面寒色,一声不出,唰地从御前侍卫腰间拔出一把雪亮的尖刀,几步走到郭蝶面前,一言不发,一刀刺入她的心口。寒若当年在边关之时就练过刀法,虽然几年不练,但对付这样一个毫无准备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寒若面无表情的拔出了刀刃,郭蝶随即倒在了地上毙命。鲜血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