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先生,现在女子复兴会办织袜厂可不一定是为了盈利,甚至很难肯定能赚到钱。要是拿去上市,怕没人愿意买股票吧。”
“大人那就把织袜厂办成盈利的好了。”虞洽卿劝导道。“女子复兴会老是靠捐助拍卖也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能像当年天字号一般,能自负盈亏,越做越大。而后将其中的一些盈利拿出来……来提高女子地位,这也不违初衷啊。”
中华穷人多,要政府拿钱去资助女子创业,杨锐是不干的,最少近十年是没钱干这个。一战前打下军工、重工基础,剩余资金都投到一战能盈利的行业上去,这是近几年国家投资的方向。正因为此,秋瑾领导的女子复兴会只能自筹资金办织袜厂之类的女子就业工厂。婚礼彩礼钱是筹钱,拍卖会是筹钱,顺利赎身的青楼女子买股票也是筹钱,但这些钱的用处大多是非盈利性的,毕竟民政部是没有办工厂的权利,女子复兴会也只是社团,对怎么经商也是不懂。现在虞洽卿建议用这些钱开办天字号那样的企业,秋瑾顿时觉得做不到。
见秋瑾面有难色,虞洽卿再劝导:“秋大人,陆海军不说,全国的税警、巡警、教员、学生,这便有几百万人不止,若是能把袜子卖给他们,那织袜厂不可能会赚不到钱的。”
“政府采购是有程序的。女子工厂做不到物美价廉,那也是做不成生意的。”秋瑾顿时明白了虞洽卿的意思,马上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不过还是要感谢虞先生帮忙出主意。”说罢就端茶送客了。
从政和从商是两回事,虞洽卿本可惜秋瑾不明其中的分别,但想到在杨锐的鼓捣下,军队有专门的总后勤部,政府也有专门的总采购处,里面的规矩极严,谁钻了其中的空子暂时还未曾听说过,当下知道自己这主意是出错了。于是起身告辞道:“秋大人一心为女届谋福利,让人佩服,但女子要出人头地,还需自助啊。要救全天下女子,单靠一人两人是难以办到的。若是朝廷总采购处那边不能通融,那也要想办法把织袜厂变成能盈利的工厂。要知实业是实业,赈济是赈济,可是要彻底分开的啊!”
虞洽卿的规劝让秋瑾沉思,她之前的想法是用这些钱买些扎花机、织袜机,除了自办一个织袜厂之外,买来的一些机器就送于各地的女子复兴会分会,因此这些钱其实是不打算盈利的,可不盈利就不能扩大,救济的女子也就变少,但要是打算盈利,那这还是做善事吗?
秋瑾在沉思善事和实业的时候,杨锐正在南京至沪上的火车上,南京来了,那沪上必定是要去的。沪上轻工业园要看看,同济大学堂也要看看,废两改元之后成立的新沪上票据交换所他也要去撑撑腰,还有沪上那些中外商人担心中日开战影响生意,他应该去安慰安慰,最少在这几个月他还要表示出一种纠纷可以和谈解决的态度,尽量把开战的责任推向日本……林林总总的事情中,趁着路上的间隙,他正在听李子龙报告陆梦熊秋瑾的事情。
“陆将军大婚,彩礼据说手了六万四千多元,拍卖会则收了十三万……”李子龙拿着沪上发过来的即时电报,边念边吃惊。
“为什么会怎么多钱?”杨锐也是惊讶,他记得秋瑾当初是要八万还是十万去买什么织袜机,说是要买数千台扎花机、织袜机,好给女子复兴会的女子就业所什么的。他当时一听就知道这钱出不得,没想到她弄来弄去倒弄出个二十万来了。
“这……”李子龙觉得这六万彩礼钱不好怎么解释,但违法不违法不是他来说,而是要督察院怎么看,他只好重点说拍卖会的那十三万,“秋瑾离京来沪前去宫里求见了王后,估计是一通诉苦,王后便把自己随身的一对银镯子给了她。拍卖会上几大商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