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投降的吗!笑话!孤是先帝嫡子,名正言顺的天下储君!凭什么要向一个杀父篡位的乱臣贼子投降!”
在往日,他这样暴怒的发脾气时,苏槿容一准会瑟瑟发抖的下跪认罪。然而这次苏槿容并没有跪,她只是安静地站在椅子后面等他吼完,轻言慢语道:“您是先帝的嫡子,不应该像一个乱臣贼子一样死在乱军中。”
梁王被“乱臣贼子”这个词刺激,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案:“你给孤滚出去!”
苏槿容后退了一步,传人进来收拾残局,自己也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的毛笔和纸张:“殿下何必如此暴躁?妾一心为了殿下,从未有半点私心。”
她眼底含了泪,楚楚可怜:“妾只是想要殿下一世安康罢了。”
然而梁王冷酷的表情没有丝毫软化,依旧冷冷盯着她。
苏槿容又道:“妾希望殿下能够善终,不论是以梁王的身份,还是以皇帝的身份,总之不是以乱臣的身份。”
梁王冷冷道:“你觉得孤是个乱臣?”
苏槿容摇头道:“不,殿下不是乱臣。”
梁王道:“那为何要劝孤投降?”
苏槿容好像再难忍耐一样,突然痛哭出声:“求殿下饶恕妾,求殿下饶恕妾,妾愿意碧落黄泉一路追随殿下,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苏槿容捂着脸痛哭:“可是妾希望妾的孩子能平安无事,这是一个母亲的私心,求殿下饶恕!”
梁王大吃一惊,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你……你说这是什么话?”
苏槿容泣不成声:“殿下近日为了战事茶饭不思,妾怎么敢让这样的事情打扰殿下。”
☆、肆贰。旧梦
梁王如遭雷击地呆愣在当地,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苏槿容自顾自地哭泣,直到哭够了才起身告辞,看都没有看梁王一眼。
梁王却叫住她,嗓音发抖:“你……你有身孕了?”
苏槿容背对着他做出拭泪的动作,转身勉强微笑:“是,只有一个月多几天。”
梁王抬了抬手,哑声道:“你……”
“妾不打扰殿下了,”苏槿容道:“只求殿下给我的孩子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出得书斋门,眉亭正在屋外候着她,表情震惊:“侧妃有喜了?”
苏槿容不说话,扶着眉亭的手走出老远,就快到她的寝居时,才冷笑着说了一句:“哪有这么巧的事。”
眉亭的表情更加震惊:“那……那……那您这是……”
苏槿容瞟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想活着?”
眉亭既惊且喜,膝盖一弯就要下跪:“多谢侧妃!多谢侧妃!婢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侧妃的恩德!”
苏槿容哼笑一声,阻止了她的动作:“我从特岩谷到梁王府,这一路走来何其辛苦,简直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可不是为了来个他的失败殉葬的。”
眉亭自然清楚她言语里的“他”是谁,当下便小心翼翼地住了口,没有再问。反倒是苏槿容自己走了两步,像是再忍不住一样,似乎是跟她说话,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你是不是觉得我心冷绝情?”
眉亭急忙道:“侧妃宅心仁厚。”
苏槿容又哼笑了一声:“我将你看做自己人,才与你说这些话。你知不知道,我再入梁王府前,曾经是上将军府的贵客,因为我救了他的嫡孙,就是如今卫国长公主的驸马,礼烈侯杨慎。”
眉亭又不做声了。
苏槿容并不在乎她的反应,自顾自道:“那时间特岩谷刚刚毁于战火,我兄父因为是当地大族,一个都没有逃出去,全被就地斩杀,只留了些老弱妇孺的命,整个府上,就我一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