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
席上有人大笑起来。
钱逸群眉毛一挑,望了过去。
那人年过四十,生得白白净净,身上的气息却是钱逸群所熟悉的。
公子哥!
“我曾闻异人所言,玄术之玄,无非诀咒符阵。寻常人能通其一,便足以傲视天下。小道长不过弱冠有余。竟说得好像四门皆jīng一般。”那人手指钱逸群,颇为放肆。
孙承宗抿嘴不语,剑眉微蹙。好像没有听见,实际却是要看钱逸群的反应。
“这位先生说的没错。”钱逸群淡淡道,“您也说了,那是寻常人。”
“君非寻常人耶?”那人抚掌大笑起来,“可展示一二否?”
“小道适才所言确有隐讳。”钱逸群微微笑道,“说是诀咒符阵,其实只是表象。小道真正擅长的,却是杀人。先生真要我演示一二么?”说着,目光一凝,正视那人。
那人收敛笑容,面露怒sè:“本部院巡抚永平、山海关诸处,难道没见过死人么!”
“呵呵。”钱逸群不相信这么一个公子哥似的文官真的上过战阵,最多也就是远远见过一眼罢了。
这位中年贵客坐在主客席上,又自称“本部院”,可见是言官。宰相家的言官贵客,可见是个从来只有他呛人,没人敢呛他的角sè。钱逸群这呵呵一笑,颇有些呛他的感觉,更有敏感之人,读出了“傻哔”的潜台词。
那人怒气渐盛,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扬声道:“可是白枫白芥子来了?”
这一声高呼,却将席上陪客救了出来,纷纷起身迎唱道:“哈哈,是薛润泽来了!”
钱逸群望向白枫,心道:原来这里还有你的故友啊。不过他乡遇故知本是喜事,你怎么一脸被人欠钱的模样?莫非这位故知却是债主?
帘幕一掀一落,一个身穿青sè道袍的年轻人迈步进来,真个是面如冠玉眸似晨星,嘴唇红润,眼角轻扬,一头儒生发式梳得一丝不苟。对他而言,“趾高气扬”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了,因为他甚至连下巴都微微扬起,活脱脱演示着“气傲”这两个字。
“这位是薛玉,字润泽。”白枫淡淡向钱逸群介绍道,“我同门好友。”
照礼数说来,总是向地位高者介绍地位低的人。白枫是儒门弟子,哪里会不懂规矩。薛玉见自己竟然被白枫置于道人下面,脸上登时腾起一股不悦,道:“这位是?”
“厚道人。”钱逸群也无心刺激他,仍旧是一脸淡漠应道。
“厚道人?如何个厚道法?”薛玉也不等答复,便绕过钱逸群,走到孙承宗面前行了个礼,自顾自在席上落座。他一进来,就有陪客自觉地让出坐席,故而那位置颇合他的心意。
“呵呵。”钱逸群照例干笑一声,对于前来见孙承宗已经颇有些不耐烦了。他道:“孙阁老,家师既然派了学生前来,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阁老最近可有什么想做却不屑做的小事么?大可说出来让小道听听。”
“哈哈哈哈哈!”薛玉捶胸顿足狂笑起来。直笑得声嘶力竭,方才喝了口水,对自己上首的中年言官笑道:“杨佥宪,你看这道人岂不是狂妄至极?竟然对孙相说出这等话来!”
钱逸群又看了一眼刚才那中年人。心中一盘:原来这个年纪已经做到了四品佥都御使,难怪一双眼睛总是从上往下看人。慢着,姓杨,又是巡抚永平、山海关,莫非这人就是杨嗣昌?
那疑似杨嗣昌之人也yīn笑道:“这却让本部院想起个谜儿来。”
“哦?愿闻其详。”薛玉凑趣道。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成灰。”那言官说完,跟着哈哈笑了起来。问钱逸群道:“你可知道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