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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先是有如一个空白的书框,除了一蒙蒙的白,也只有一片蒙蒙的白,逐渐的,书框中的景像显印上眼前所看见的物事——相当呆板的静态,没有过往的连系,也没有将来的伸引,只是那样木讷的一副形象而已;但这种空茫仅是片刻,很迅速的景象开始移动,开始转换,有如一副活动的图片在交替,在经过,于是,他记忆恢复了,由模糊而清朗,他记起了每一个锁扣的环结……淡淡的,带着一抹宁静意味的偏西阳光从窗口透了进来,晒印一地的柔和;房间不大,却很素雅,白色的墙壁,红砖砌铺的地面,几件古朴的家俱,再配上这张黄铜雕花的厚垫床榻,如此而已,干净、简洁,线条分明,更有一股子安祥的深沉,在这里,连空气都是静止的……敖楚戈目光回转,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身子在衬着缎褥的铜床上移动了一下——这时,他才发觉全身被裹得紧紧的,除了脖颈与两臂之外,几乎都让那纵横交错的长条白布缠卷不能动弹了……敖楚戈本人懂得医术,也知道札伤裹敷的法子,他稍一试探,已经晓得自己剑伤轻重程度,以及那施疗者的手艺如何?于是,他不禁暗自点头,他是遇上了一位十分高明的大夫。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情况不错?心绪平静、神气畅活、精力也颇兴旺,身上的痛苦业已减轻了很多,由那种锥骨裂心的火炙感觉,变为隐隐的僵木钝滞,不扯动伤处,几乎就不觉得什么痛楚了。
就在那安宁的气氛,那—一抹暖暖的夕照映洒里,房门轻启,乔小倩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惦着脚头,非常谨慎地走了进来。
微微一笑,敖楚戈开了声:“有劳你了,乔姑娘。”
虽然声音低沉而暗哑,却也使乔小倩吓了一跳,她攒着心口,又是惊喜,又是埋怨地道:“暖——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仍在晕睡着呢,差点惊得我一颗心蹦出了口腔子!”
敖楚戈咧咧嘴、道:“大天白日的,胆子怎么这样小?这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我在说话,莫非还会有鬼?”来到床前,乔小倩笑道:“听你讲得这么邪气法,伤还没好,就满口鬼呀鬼的,也不避讳一点?”敖楚戈道:“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噗嗤”一笑,乔小倩微俯下身来,带着歉意地道:“恩人,先时你还睡得很沉,我一进来你就醒了,大概是我惊扰的你摇了摇头,敖楚戈道:“不,我已经醒过来一会了;先时你曾进房来过?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乔小倩道:“我已不只进房来探试一次了,哪一天我不是来探视你十几次?有时就坐在床边守护你,一耽就耽上好久……”怔了怔,敌楚戈道:“哪一天?”乔小倩温柔地道:“你真是迷糊了,我的大恩人,从我送你到我姑妈这儿治伤开始,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莫非你还没算清日子?”敖楚戈苦笑道:“我还以为只是昨晚的事。”
乔小倩撮唇笑道:“有人说时光如梭,恩人、形容日子过得快,像你这样的感觉,岂不就和上峨媚山顶看仙人下棋似的、一局棋的恍惚中尘世已逾五百年啦?”
敖楚戈低喟道:“我可不确是在不觉间失去了三天的辰光?”
乔小倩义轻轻地道;“恩人,你放宽心,其实这也难怪,你伤得那么重,血流了好多。元气又耗损过巨,整个人已经虚脱了;神智上的朦胧及反应上的错觉乃是不足为奇的,每个人在你这种情形下都免不了这样的昏沉、你还算是好的了,我爹说过,似你此等伤势,晕迷十天八天也是常有的事……”敖楚戈忙道:“乔姑娘,令尊已经来诊视过我的伤势了!”
乔小倩笑道:“你这人呀,怎么武功那么高强却偏生脑袋里缺少几条纹路?你也不想想,在你这种情现之下除了我爹,谁还方便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