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看了眼画架,这一眼就让她停止了前进,呆呆地看着画架上的画。
她从未进过这间画室,但夏锦言的画她却是看过的,只不过那时候老爷夫人还在,少爷画好画后会像个孩子一样捧着画好的画要老爷夫人点评,也不忘了要她说自己的看法。
她只是个普通的佣人,哪里知道怎么去鉴赏一幅画,所以每次她都只是笑着说“少爷画得真好看”,于是她的少爷就会不高兴地说“顺姨每次都说一样的话”,但下次还是会开心地要自己点评。
金顺忽然很怀念那段时光,因为那段时光里,她的少爷是幸福的,快乐的。
而此刻,她呆站在画前,手捂住嘴有种想哭的冲动。画里是一家三口,绿油油地草地上摆了一张石桌,桌上摆了一局棋,父亲转过头去给儿子削苹果,对面的孩子侧着头对身边的母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只手想去移动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母亲笑得温柔宠溺,却伸出手去阻止了孩子的动作,眼睛里有着不赞成。
金顺伸出手去抚摸画里孩子娇嫩的脸。少爷小时候原来是这么地可爱吗她都快记不清少爷年少时长什么样了。那根小手指放在唇上做着“嘘”的动作,嘴角却上翘起来,或许以为妈妈会同意他作弊,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于是整张脸都跟着明媚起来,既可爱又调皮。
再看别的画,有父亲的,有父亲陪着孩子玩的,或者是父母亲陪着孩子玩的,内容不相同,但因为画里的人都是笑着的,所以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走到夏锦言的身后,透过他去看他正在画的画,是一副油画,画的是人物,从衣着能够猜得出是位女性,且是位职业女性,只是,女人的脸的轮廓出来了,却没有画上眼睛、鼻子和嘴唇。
但金顺却知道画上眼睛、鼻子和嘴唇,女人该是如何美丽优雅,却又同时兼具温柔与冷酷。
少爷见到夫人了吗金顺有种立即走出画室去打电话的冲动。
夏锦言站在未完成的画前,目光定定地看着画,却迟迟没有动笔,事实上,他这样站在画前已经很久了,越久,他脸上的哀伤就越重。
“顺姨,我快记不住她的样子了。”他的声音里听起来是沙哑的,似乎哭过,又似乎是因为压抑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少爷……”金顺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劝解如果这些方法有用,那么她的少爷就不会这样了。
“我始终都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离开。明明那天早上都还那么关心我,怕我穿少衣服了会冻着,一定要逼着我再加一件,结果晚上放学后回家她就不见了。”
“夫人她一定……”金顺急着想找出个理由。
她一定有什么事情需要完成,或许是临时有急事要处理,或许是突然要出差所以没来得及告别,或许是爸爸的突然离开给她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她需要去渡假调整心情,也或许……
“顺姨,其实我给她找过很多理由,所以我一直等她回来。可是,她离开得太久了,久得我都没有耐心等了。”
“我本来想把她画出来的,画她现在的样子,可是,我发现我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少爷……”开了口才发现声音是哽咽的,眼睛里甚至涌上了泪水。金顺不想哭的,可是当她想到自己照顾少爷的这几年里,每次看着他一直那么不死心得等下去,她心里的疼痛和怜惜就无法抑制,就忍不住有种想把一切托盘而出的冲动。
颜料盘和画笔从手中掉下去,各种颜料溅在地上,那一块地立即变成了五颜六色,像极了心里复杂的情绪。夏锦言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为自己而哭泣的金顺,冷漠得仿佛前一刻看到的那个哀伤的少爷只是金顺的幻觉。
“顺姨,你哭什么呢我就快要见到她了,我知道她还在中国,我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