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异感。
耳边,还是那日皇后和蔼的话语,龙凤玉镯充盈妆台。
龙凤镯,是女子成亲时爹娘备着压箱底的嫁妆,礼仪众多的皇族,竟毫不避忌的赠了一对于我,总是觉得不妥。
草尖沙沙,身前一抹青衫伫立,遮挡了我临波的视线,也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晏相大人。”我站起身,悄然退了两步。
他的手伸向我的肩头,掬起一捧散落的发丝,目光斜望着石上被我随手抛下的金步摇,“这是怎么了?”
我侧身福了福,“凝卿不知晏相大人在府中,举止失态了,这就回房。”
方转身,手腕就被他握住。回首间他手指微用力,让我站在原地;“娘子为何急着回房?”
感觉到他的强势,我低垂着头,“凝卿有失体统,自当回房自省,不知晏相大人可还有教诲?”
晏清鸿的手,穿过我的发丝,贴上我的脸颊,“你在怪我这些日子的冷落?”
极度亲昵下,我有些慌神,正待开口,忽然心头灵光一闪,到了口边的话语又忽然被我憋了回去。
说不怪,多少有几分撒娇甜腻的味道,说怪,岂不是闺怨?
我目光垂落,声音恭敬:“妻不言夫过,凝卿不敢。更何况女子无见识,岂能随意妄言?这可是七出之一哩。”
贴着我脸颊的手微怔,僵住:“凝卿在意七出?”
我依然不动声色:“晏相大人在意七出之条吗?”
他为我夫,我在意不在意,皆看他的心思他的想法。伦常纲理,又何时轮到我有意见?
他放下手,温暖从脸颊撤离,那无形的紧张也消失:“世人都言晏清鸿敏锐玲珑,只因世人未识凝卿之才。”
“女子无才便是德,晏相大人是在称赞凝卿缺德?”我直视他,话语中有几分调侃。
他挽起我湿了的袖子,一截雪白臂膀暴露在阳光中,蹙眉中他叹息着放下我的袖子,“我陪你回房。”
池水边绿柳成荫,水中荷叶铺开,荷花含苞,蜻蜓在水面掠过,偶尔优雅的点点水面,停留在粉色的花苞上,细薄的翅膀颤动。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身边伴着清朗的男子,在池畔行着,脉脉温情流转在无声的脚步中。
自从归宁那日之后,他将我一人留在了房中杳然而去,偶尔从管家晏凌的口中得知他在府中书房忙碌休憩,却从未在属于我们的卧房出现过。
这一别便是十数日,久到让我甚至忘记了自己已为人妇的事实,风府院中片刻的温馨恍若一场短暂的梦,让我无法分辨。
晏清鸿的温柔,就象是这池水缓缓,不知不觉的就沁着心了。随意二三言,一件事,轻易的拨动了心中的感动。但那忽然的冷淡,往往就在温柔还未及沉淀的刹那来临。漠然的被放到一边,心头的怨怼还不及爆发,他又带着温柔关爱忽的出现,让人无力再责怪。
仿佛是一场无形的拉锯战,他张弛着力道,直到对手乱了心房、松了防备,再也无力抵抗,轻松的取胜。
对他,终是不敢卸下心防,他的冷淡于我是轻松,他的温柔于我才是折磨。
两人漫步而行,他的手贴着我的胳膊,掌心顺入袖下握着我的胳膊,手背挡住了湿袖。
看似轻佻的动作之下,是无形的体贴。
“这两日宫中在准备恒昌公主大婚。”淡淡一句似是解释。
“哦。”
“你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晏凌,他会办妥的。”
“好。”
“你是家中主母,晏府就由你多上心照料了。”
“应该的。”
“你想要买什么,或是置换什么,由你的心意尽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