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片刻,对视上他的双眼:“你如何得知易承烈想要娶我?”
他眼睛眯了眯,偏脸打了个呵欠,有些疲惫的睁开,“猜的,你信不信?”
看他的样子心头不忍,归宁至少要吃过晚饭才能回晏府,这才午时才过……
“你去床上歇会吧。”我谨守着妻子的本分,“闭目养神聊天也行。”
他没有和我客气,倒入床榻间,发出舒服的叹息声:“在宫中三日未合眼,竟然一时睡不着了。”
又是三日未合眼?我记得回程那日,他也是这般强撑着精神骑行十里接我回府,似乎无论多劳累,他都是噙着温暖笑容,不露半分底细。
手腕被他的掌心盖着,他的手指分开我的手指,十指相扣。他的掌很大,很软,指节处有常年执笔的薄茧,摩挲间更添了几分真实触感。
他闭着眼,声音低缓:“凝卿还记得否,狩猎那日,你曾买药赠莫府,对我提过诊病之恩。狩猎归来,二位风将军出征,小姐却未曾出现在觐见皇后的名单中,那时我已怀疑你不在京中。”
他的唇弯了下,慵懒而松散:“大司马骠骑将军传来的消息是二月初五从‘御慕城’外撤兵,二月初八到达‘落龙谷’。而‘御慕城’是二月初七被攻下,既然风少将军攻城,这个以一万人马对阵易承烈五万大军的坐镇之人又是谁?”
我撑着下巴,趁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偷窥着他的表情,口气随意:“‘风家军’中能人辈出,能与易承烈抗衡有何稀奇?”
他忽然笑了,轻轻的笑声震动着胸膛,闷响回荡小屋,“风将军的请功奏表可是经我手上呈的,那二位将军皇上殿前亲封赐宴,与清鸿共席入座长谈许久,何等性格我会不知?”
我抿着唇,偷偷的垂下了头,将表情藏在散落的发丝之后。
陈夏、李越二人军中出身性格耿直,骗得了其他人,又如何骗得了晏清鸿?
他握着我的手,将我拉坐在床沿,“数日前,你是不是怪过我?”
我咬着唇,一时竟答不上话。
他似是知道我不会回答,径直出声:“在凝卿眼中的晏清鸿,是一个愚忠之人吗?一句国家大义就能把妻子拱手他人的吗?我虽一介书生,但若要护卫谁,漫说是他国皇子易承烈,便是天下千万兵马在前,晏清鸿亦敢保其全身而退。”
他的声音渐低渐微,到最后已是沉沉的均匀呼吸声,唯有唇角依然是温暖的浅笑,散发着安定的力量。
怕惊扰了他,我不敢抽回手,只任他握着,细细打量着他。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撒入落在床边,打在床沿一片金色。朦胧了他披散的发丝,晕开薄薄的亮褐色,窗外的风荡入,拂动几缕,拍在我的手背上,水般轻柔。
沉寂了他的****潇洒,收敛了眼神中的精明,发丝阴影中的容颜俊逸秀美,身上缭绕寂寞之色,轻易的让人忘记他的身份地位,只余怜惜浮动。
床榻间的男子,盖着属于我的被褥,枕着犹带我气息的软枕,握着我的手酣然入梦。
就在我以为从此之后自己的生活将被因他的闯入而再无半分隐秘之时,他再一次让我讶然了。
回归晏府之后,他将我送入房内,留下一句国事众多去了书房,从此又是数日不见踪迹。
51 并蒂花开 天下大乱
我坐在池边石畔,靠树抱膝,慵懒的散了发丝。望着池水中的倒影,静静发呆。池水中的女子,也是同样怔怔表情,回望着我。
撩动手指,清凉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薄透的衣衫沾了水,贴在手背,隐约着露出手腕间挂着镯子。
细腻油润,阳光下划过羊脂白的半透,中间点点红丝仿似流动的血纹,盯的久了,有种魂魄抽离被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