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扬他是“清风直道”“义重死生” ,并感慨说“党祸之深,皱眉有罪 !”此外,他还在家中设了杨左六人的牌位,每当想起六君子惨遭毒手,常心怀恻恻,哭之甚哀。
近日,他耳闻缇骑又下了江南,又听说入了江阴县城,便时常在门外观望,一日他远远瞅见县令匆匆赶来,他明白与父母诀别的时刻到了。他走进父母的房间,对二老说:“儿此去京城,或许能获皇恩,还有生还的希望,不要过度忧虑。”说完便与县令一同上路了。亲友们赶到码头相送,李应升坦然说:“我此去,多死少生,一死报国。只是父母深恩未报,于心欠然!”
进了常州府,知府曾樱拿出自己的俸银相送,因二人是同科同学,李应升没有客套便收下了。开读驾帖(捕令)这一天,常州城聚拢了数万百姓,尤其是江阴县赶来的数百乡民,他们手握短棍,呐喊着“去宪署,去杀魏忠贤校尉 !”城中一个卖甘蔗的十来岁的少年,手叉着腰,悄悄跟随一个胖校尉后面,突然举起削甘蔗的刀,砍下胖校尉臀部的一块肉,顺手扔给狗吃,胖校尉捂着臀部哭喊着逃进了宪署。此时人们群情激愤,纷纷围堵在署前,常州知府曾樱出面再三劝解,士民们才渐渐走散。
李应升被押解北行,途经武进县,见到了老师吴钟峦。李应升对老师说:“世道如此,读书又有何用 ?今后我不会让儿子再入学了。”吴钟峦不以为然说:“书还是要读的。只是别像你那么真正读书 !”
此后,李应升一路乘船北上,途经山东“滕阳驿” ,看到驿站墙上有东林党人御史方震孺,在年前被捕经过此地时的题诗,诗云:“品儿一月才三日,怀里呱呱别乃翁。若是长成能问兄,阿兄向北指悲风” ,抒发了对新生婴儿依依惜别的深情。李应升读后感慨系之,也题诗云:“君怜幼子呱呱泣,我为高堂步步思。最是临风凄切处,壁间俱是断肠诗。”
后经过邹县,路上有询问诗人的姓名而落泪的,李曾做诗《邹县道中闻有问余名而下泪者口占一首》,中有“却怪登车揽辔者,为余洒泪向苍穹!”二句。
几乎在李应升被逮同时,锦衣卫校尉进入了苏州城。
周顺昌在杨左魏遇害后,不久被阉党弹劾罢官,他坦然对离职在家的文震孟说:“我视一官如破鞋 , 但目击魏阉猖獗,不能除之,生不如死 ?”……他曾与无锡的高攀龙通过几次信,在《与高景逸总宪书》中写道:朝事至此,真汉唐宋三朝未有的党祸也 ! 我辈一身不足谓,惟目睹六君子的惨毒,真使人肝肠摧裂,不复有处世之想。……他自己则早已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锦衣卫入城的消息传到乡下,周顺昌叫来长子周茂兰。叮嘱说:“我家糊口之产,仅半顷山田;栖身之所,仅数间陋室,家无余财,倒省得你们兄弟费心经营。记住要勤奋读书,安于贫穷,无愧清白家风,我也就虽死犹生了。”
三月十五黄昏时分,县令陈文瑞来到周顺昌家中。陈是周的门生,一进屋便痛哭失声。陈向周通报了李实上疏皇帝下旨捉捕周起元周顺昌七人一事,周顺昌心中明白,构陷自己的必是魏阉和他的义孙倪文焕。魏阉自不必说,自己与魏大中话别时,曾指名道姓痛骂了他,他岂有不报仇之理 ? 而巡城御史倪文焕,父事崔呈秀,孙事魏忠贤, 倪曾上疏参劾东林党人御史夏之令,致使夏无辜死于诏狱许显纯手中。周顺昌曾愤愤说:“他日,倪文焕当偿还夏御史之命 !”此话传到倪文焕耳中,倪怀恨在心,他知道魏忠贤恨透了周顺昌,便乘机上疏弹劾,他先是把周顺昌牵连入汪文言一案,诬说周曾与汪相会在姑苏门外的一条船上,接着又指斥周与罪人魏大中通婚,继而又诬陷周顺昌贪赃,说周请假南归时,整整雇了三只大船,船上装满了财物,途经通州张家湾时,宝物散落一河,白银###在光天化日,至今沿河商民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