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知道了,一起去玄漪吧,至少发生了什么事,有我守在你身边。”
容轩是极少说如此深情的话的,所谓物以稀为贵大抵便如这般,所以此刻漫罗心头恍然而过一股感动,随后她笑开了,是那种温柔到极点的笑容,仿佛能将冰霜融化。
“有你这句话已足够,就算到了玄漪遇上再多的不快乐也没事,只要我知道,你始终会守着我,那样即好。”她复又躺下来,伸手拉过容轩,让他躺在自己的身边,随后二人一同望着床顶,悄然无声的屋里,他们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于是一夜好梦,至天空破晓,漫罗在容轩的唇上落下一吻,见对方睡得沉,好像真是累了的样子,便没有吵醒他,一个人起身,打理了一番后则悄悄地离去。
而另一边,罹湮却是一整夜都没好好地睡,昨日漫罗血洗尚香楼之事他也略有耳闻,可他依然候在云湮斋内一步都没有跨出,因为那个女子说过,让他哪儿都别去,就好好呆在云湮斋内等她回来。
所以他真的一步都没有走出去,只是时不时地往外边张望,看看有没有漫罗的踪影。七皇子血洗尚香楼,这事儿传得很厉害,很快便传到了罹湮的耳里,他深信定是在漫罗进宫的那段时间里发生过了什么,才导致她像疯了一般拿剑伤人,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睡都睡得不安稳。
早晨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人便是漫罗,罹湮猛然一惊,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漫罗,您怎么来了?”
漫罗打趣地瞧着罹湮慌张的模样,轻轻笑了笑,“怎么?不希望见到我?”
罹湮一听,连忙摇头道:“不,不是。”随后他低下头,略显羞涩地说:“我等了您一天,听说,您发生了点事儿,所以一直很担心。”
漫罗宠溺地抚了抚罹湮的发,温柔地微笑着,“没事了,别担心。”她突然将罹湮拥入怀里,而后在其耳畔柔声问道:“小罹,我随你回玄漪去可好?”
罹湮微怔,莫名地问道:“为何要回玄漪去呢?”忽而心头产生一丝狐疑,他再度启口,“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漫罗轻笑着,在其唇瓣落下一吻,道:“我的小罹最精明,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眼睛。”她淡然地扬了扬唇,笑道:“我要去玄漪当质子,你自然要陪着我。”
罹湮大骇,“质子?”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爬下床跪到了漫罗的身前,“罹湮求七皇子赐予一死。”顿了顿,他又道:“七皇子不必为我牺牲,罹湮受不起。”
卷陆拾 再续
晨曦温暖,将整座七皇子府笼罩。而云湮斋内,少年屈膝而跪,一声声的“七皇子”将他与漫罗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开。
漫罗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俯视着身前这个荏弱的人儿,她终是无奈地呵出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罹湮缓缓抬起脸来,对上漫罗淡然平静的目光,坚定地启口,“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做出牺牲,此事本就是罹湮的错,这责任理应由我一人承担,又关七皇子何事呢?”
罹湮的每一个字都说得那般铿锵,让人强烈地感觉到他口吻间的决心。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确实乃英雄所为,可是在漫罗眼里,罹湮从来就不该是一位英雄,纵然他有着别于他外表的坚强。他想牺牲自己,她懂,但是她不允许。
莫名的一股怒气在心头升起,俯首低眉,漫罗淡漠地望向罹湮,冷冷地问道:“你还记得前天夜里你说过什么吗?”她的嗓音听上去好像很无情,又好像很深情。一把揪起罹湮的衣襟,她使劲将对方从地上拽起来,狠狠地训斥,“你说你是我的,这一生一世都将是我的人,如此的你凭什么去死?”旋即她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口吻也渐渐平缓,“你是我的小罹,我又怎能亲眼看着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