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便喊道:“来人,到热茶来。”半晌不见人答应,不觉微微有气,又大声喊了一句,才有个婆子进来,手上提了一把大铁壶,“滋滋”冒着热气,向桌上的茶壶内倒了,便放下铁壶要给冯紫英倒茶,冯紫英见她有些腌臜,便道:“我自己来,出去罢!”那婆子不觉自惭形秽,提了铁壶出去。冯紫英自己倒了一杯,因口渴喝得急了些,便烫了舌头,茶杯也“哐当”一声摔个粉碎。
冯紫英正要动怒,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大爷,仔细烫了手。”冯紫英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走进来,面容秀丽,身段苗条,穿着水红菱花小袄,眼生得很。那女孩儿抢上去拾起碎片,笑道:“我给大爷倒茶。”十指纤纤,捧着茶壶倒了一晚,又放在唇边吹了一会儿,才递给冯紫英,嫣然一笑:“不烫了,大爷喝茶。”冯紫英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温烫适中,便问:“你是哪里的丫头,我怎么没见过你?”那丫头笑道:“奴婢叫雨桐,是太太房里的丫头。”冯紫英又道:“太太房里的丫头我不可能没见过啊!”雨桐笑道:“我是新来的,大爷当然不知道。”冯紫英点了点头,闲来无事,想写几个字,便命她铺纸研磨。
雨桐在一旁研墨,冯紫英写字,却是草书,笔走游龙,潇洒非常。雨桐娇声念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冯紫英奇道:“你也认得草书?”雨桐笑道:“我以前在家也跟我父亲学过几个字的。”冯紫英突然有些好奇,笑道:“想不到你也是书香门第,怎么到我们家来了?”雨桐叹道:“什么书香门第呢?我父亲不过是个教书先生罢了,他一生醉心科举,可惜总是名落孙山。他积郁成疾,一病不起,上个月去世了。我们家一贫如洗,连下葬的钱也没有,太太见我手脚还伶俐,便买了我回来。”冯紫英不禁有些怜惜起来,叹道:“你母亲呢?”雨桐眼圈一红,道:“我妈在我三岁上就死了。”冯紫英见她容貌清丽,不似其他丫鬟那样愚笨,自有一股灵气,更觉可惜。
冯紫英便道:“你也不必难过,以后在我们家,不会有人亏待你。”雨桐擦了眼泪,笑道:“多谢大爷。”写了一会儿,冯紫英便觉肩上有些酸痛,雨桐忙放下墨条,笑道:“以前爹爹写字累了,我常常给他推拿按摩。大爷要是不嫌弃奴婢,就让奴婢伺候您吧!”冯紫英道:“什么嫌弃不嫌弃的。”雨桐走到冯紫英身后,水葱似的小手按在冯紫英的肩颈处,轻轻地揉捏起来,力道均匀,舒缓神经,令人十分受用。冯紫英闭眼享受了一会儿,半晌才睁开眼睛笑道:“够了,你的手法很不错。”心里便想:“这丫头不错,等太太回来了将她讨过来,迎儿老说腰酸背疼的,让她伺候迎儿倒不错。”雨桐喜道:“谢大爷夸奖,伺候大爷也是奴婢的福气。”冯紫英见天色已晚,便道:“我要睡下了,你去铺床吧!”雨桐依言铺好床,又伺候冯紫英宽衣解带,冯紫英打了个哈欠,笑道:“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雨桐咬了咬唇,突然一把将冯紫英抱住,娇声道:“奴婢伺候大爷安寝。”
41、第四十回 。。。
且说雨桐抱住冯紫英,娇声道:“奴婢伺候大爷安寝。”冯紫英已有数月不近女色,被她突然这么一抱,不觉有些心旌动摇。雨桐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想来并不深谙男女之事,她见冯紫英有些恍惚,一只手松开他,开始解自己的小袄,冯紫英突然按住她的手,厉声道:“你这是干什么?快穿好衣服。”雨桐的脸霎时惨白,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双膝跪地,颤声道:“大爷,太太命奴婢伺候大爷,奴婢自知卑微,配不上大爷。”冯紫英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又想起迎春哭泣时的模样,心道:“她不过是奉了太太的命,原也没什么错。”便道:“你快穿好衣服出去,我不兴这个,以后别再动这般心思。太太那边,我会去说明,你也不用害怕责罚。”雨桐低头扣好纽扣,道:“是,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