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璇更了解秦淮河是什么地方,轻哼一声,蹙眉轻嗔:“怎么,有些人看上去很激动啊!”待鹿车停到“宝瓶巷”口,又轻声嘱咐:“元君要是肯见你,以前的过节就算一笔勾销,你也别提旧话。”说完下车,主动招呼赵嫀:“元君这次来,准备住几天?”
“小姐行事,哪是我们敢乱猜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直进青石小巷。容辉跟在后面,走进五尺巷口,只觉喧嚣渐远,幽静丛生。墙头瓦上,花影稀疏,绿叶斑驳。虽只冰山一角,却更引遐思。
三人走到一座窄门前,赵嫀摸出腰牌,轻击门环。金玉交鸣,“叮——”,一声轻响,园门应声而开。容辉跟着踏进门槛,垂柳间藤萝交织,化作一堵影壁。撩开柳帘,探出头眼前一亮,竟到了一处园林。
院中假山错落,溪水蜿蜒。芳草萋萋,绿树琼英。他跟在二女身后,眼见要去一处凉亭,可弯来拐去,分花拂柳,过桥涉溪,走了半晌才到。每走一步,景致又不相同,更不知是布景独到,还是园林太大。
六角亭下,垂着秋香锦帘。清风拂过,帐面流波,朝阳前恍如一道金霞。容辉走到亭前,忽然见赵嫀转过身敛衽一礼:“公子请留步,小姐素不见外人,如今已是破例!”又见潇璇点头,方知自己当日所见并非真容。虽想一睹这位“元君”风采,可知大事要紧,作揖还礼:“自当如此。”
话音刚落,忽听帘中少女回应:“女流之身,实在不便见客,还请公子担待!”
有人以“燕语莺声”形容少女言词婉转,她的发音却轻得像风,无微不至。有人以“温柔细腻”形容少女语声动听,她的话语却软得像水,无孔不入。虽似天外来声,飘渺无方。却直入心扉,让人永生难忘。
容辉身躯微震,怦然心动:“此声只应天上有!”又听帘中少女吩咐:“给公子看茶!”话音刚落,亭后脚步轻响,先后转出一个端锦杌的青衣少女,和一个端茶盘的蓝衣少女。这二女虽也是妍态绰约,可他听过少女语声后,也只惊叹她们的“少阴期”修为:“能以‘少阴期’女修为婢,又是何等气魄!”点头道谢,接过茶盅,大大方方地坐下。
赵嫀拉上潇璇,一起转入亭中。容辉初见人影晃动,又听少女亲询:“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不为其它,只因家中有变,我又分身乏术。父母膝前,还要她代我尽孝。”容辉不卑不亢,委婉恳求:“在下前来,一是向姑娘道谢,二是来和姑娘告别!它日力所能及时,自当再谢姑娘对内子的提携照顾。”
“分身乏术?”厅中少女轻疑:“还有什么重于孝道,能令公子只身独往。”
“北方有变,在下身为‘丹霞’子弟,非去不可。”容辉心中暗叹,本想据实以告,还是说不出口:“在下两日后随队启程,时间紧迫,只好冒昧叨扰!”
沉默片刻,容辉才听一声轻叹:“既然如此,你们去吧!”又似吩咐:“拿来!”接着嘱咐:“这是你的工钱,这是我的‘程仪’。”又听潇璇道谢:“多谢‘元君’,来日再聚。”语声雀跃,显然得了一大笔钱。他正缺保命法器,心中暗喜,可想到要向潇璇开口,又不好意思。瞥眼见潇璇施施然从亭边转出,站起身躬身一作揖:“多谢姑娘厚赠,在下也常关注股市,发现有笔巨资正在涌入。冒昧提醒姑娘,战况未明,逆天涨价,实属不智。”说完牵过潇璇的手,转身就走。
两人都记得来路,相视一笑,步履更加轻快。将到园门,转过一处山石,眼前一亮,那蓝衣少女竟已等在门口。潇璇抿嘴微笑,上前招呼:“是周玫姐姐,何劳亲送。相识一场,此去经年,也不知何日再见。小小心意,权当留恋,还请姐姐收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摸出一张金票,径直塞给周玫。
周玫见那荷包正是‘元君’时才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