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菁的端丽在心头,湛鑫对她的亲昵也在心头,那样一对珠联壁合的男女啊,连老天看了也要喜爱,她怎能自我托大,以为自己能意外出线?
说得好,他的确不会爱她,他有更好的女人值得爱,凭什么来将就自己?
认真想想啊,辛羽沛,你对他有什么意义可言?你不过是个替代品,暂且为湛平哥疗伤止痛的替代品啊,他留下你,不为情义,只因你的仅存价值刚好是他所需要;老奶奶对你何来侮辱,你本来就是拿人钱财的下人,你没有资格进入关家世界……
她自卑、自恨,她看不起自己,她想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
像摊烂泥,她垮在窗边,发呆。
停止思考、压制情绪,含在眼眶的泪水努力不让自己下垂。她什么事都不做,单单靠在窗边,一分、十分、一小时、两小时……
坐了多久?不晓得,同样的姿势让她全身发麻,但酥麻感传不进知觉中枢,她成了破布娃娃,在夏夜,在夜风拂过的夜晚,独自心悲。
湛鑫用力打开门,她没注意到他的侵入,依然维持着同样的动作。
送喻菁返家后,他在下车时发现她坐在窗边。多么危险的动作,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夜色里,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动作姿势在在显示她的伤悲正在进行。
不多想,他冲进她房间,门扇强大的撞击声没扰醒她的冥思,砰地,他用力关上门,她也没回头,大步走向她,他才发现她望向月亮的双瞳空茫。
“你在做什么!”
他愤怒狂吼没叫醒她,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悲伤,她与世界隔绝。
“辛羽沛!”
这回他加上动作,把她整个人往后拉扯,拉进窗内。
缓缓抬眉,她终算看见他了,迫不及待地,她挂起笑容。
原来装笑,并没有想象中困难。“湛平哥找我吗?我马上过去。”点头,她说。
走两步,他伸手将她抓回来。
“你知道现在几点?”
“几点?”
她低头看看腕上九十九块的手表,表又停了,真糟糕,老是搞罢工,她拍两下表面,要求指针为自己妥协,但它有自己的意志,不想应和她的要求。
“对不起,我不知道几点。”
退两步,她和他保持距离,决意遵奉他的命令,不对他造成困扰。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的脑浆是一片混乱,不明白他高难度的问话。
摇头,再退两步。
她不晓得多少公分才算安全距离,但她会尽量保持。
“对不起。”
听懂了吗?她的意思是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晓得他有个聪慧亮丽的青梅竹马,不晓得她的爱情是他的困扰,更不晓得她的喃喃自语让他觉得憎厌。所以不会了,“自然”消失,辛羽沛隔绝,交集线解开,他们站在平行点。
“你想做什么?跳楼吗?”
跳楼?羽沛点点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运气好的话,她可以上天堂和爸妈、姐姐在一起,团圆……是她梦想过千万次的场景,就像今夜的关家,没有隔阂,没有伤害,有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快乐的聚餐。
多好啊,她梦想有个家很久很久了,要是跳下去,达成梦想……对,那么容易的事,她怎么就没想到?笨了,对,她肯定是发笨了。
再次走近窗口,她揉揉眼睛,往下望,目测起楼层高度,这高度恐怕不够,也许,她该再往上爬两层。
她居然点头、居然在笑、居然二度走到窗边?
湛鑫气疯了,抓过她的手,低声对她咆哮:“你以为做这种事情可以改变什么!”
改变?羽沛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