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死心,要她专心对待湛平,别在自己身上浪费想象力。
湛鑫成功了,她打从心底泛冷,一节一节,从腿部冷上来,她进入北极冰库。封冻的心、封冻的情绪,她连笑容都装扮不出来。
“你再说!再说明天我就架着你上礼堂,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掉你这个黄金单身汉。”喻菁笑弯腰。
“我不答应,这场婚礼我要办得风风光光,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关家的气势,你们再急都给我忍下来。”老奶奶加入他们的欢笑。
羽沛浅浅笑着,尽力不叫笑容染上落寞。
很好,楚何汉界抹去,关家人又成一体,毕竟是血缘亲情嘛。这位颜小姐多么能干,羽沛苦口婆心的劝说,劝不开一家人恩怨,她却是一出现,就替关家带来融圆。
管家太太走近,报告晚餐已准备好。
“好了、好了,先吃饭再说,这个黄道吉日是绝对不能马虎的。”老奶奶起身,领着大家一起走入饭厅。
这是团圆饭,多年来,湛平不在饭桌上和祖母用餐,今天,为了未来的嫂嫂,他勉为其难,羽沛推他到饭厅,将他安顿好,转身,想离开。
“别走,陪我。”湛平抓住羽沛的手。这些年,他习惯同羽沛一起吃晚餐。
“是嘛,一起吃,你叫羽沛对不对?我知道你,从报纸上看到的。”喻菁主动邀约她。
“喻菁,你误会了,那全报纸上乱写的,她是我们聘来照顾湛平的下人,下人用餐的地方不在这里。”老奶奶冷冷说。
微笑,羽沛没对老奶奶的话发出意见。她低头在湛平耳畔说:“我还有事,你们先吃。”
“那我们一起上楼吃饭。”湛平坚持。
眼看气氛又要打坏了,湛鑫作主出声:“你留下来吧,吃完饭再去做事。”
她没看湛鑫,低头拍拍湛平肩膀,微笑说:“我陪你一整天,明天的毕业致词还没背熟,你就让我上去背一背,等湛平哥吃饱饭,再上来帮我听听、指正,好吗?”
她在笑,手却在发抖,湛平发现了,她害怕面对奶奶是吗?是啊,那么大的伤口,谁不害怕,舍不得勉强她,湛平回答:“去吧,早点背熟、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这话是给奶奶听的,但真正听进去的人是湛鑫,再一次,他认定,湛平离不开羽沛。
胆小鬼呵,她终究是胆小鬼。
羽沛坐在窗口,脚下是屋外庭院,头上是满天星辰,白色纱幔在身后飞扬,斜靠窗边,泪水湿了窗缘。
笨蛋,你怎以为他对你有意愿?
没有,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从来,他对她,除了冷漠与讥讽,其他的统统没有。什么叫做自作多情?什么叫做一厢情愿?念这么多的书,她怎不晓得,人是最难勉强的物种,她竟然想去勉强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心情,居然以为默默守候会换来感动。
她是智障,绝对是智商低于三十的重度智障!
智障到以为看着他,便会感到幸福,以为没有所求的爱情最圣洁,哈!她哪里没有所求啊,她但求他看见自己,在他生命的每一天。
笑死人的圣洁、笑死人的自以为是,她的头脑坏得很凶。
头在窗边敲着,一下、一下,一下比一下更重,她该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该用隐形术让自己不被看见,她恨自己、恨死自己的爱情。
能把心刨去就好了,那么胸口就不会犯疼痛,不会让泪水不断往下流,她可以大言不惭说,爱情是什么东西,她看不上眼,她的生命不值得为它流连。
右手握起拳头,敲击胸口,不停不断,她要敲碎疼痛感、敲碎残余的自尊。
手在抖、心在抖,她的发抖是种无可救药的不自觉行动。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