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随即又自知失言,便不再言语,只是斜斜扫了我一眼。
“少爷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让您操心的。”苍梧瞪向我,满是警惕防备与敌意。
倒是宫青想了想,“还是少主决定吧。”
金言直道,“我支持苍梧的决定,让她走吧,毕竟来历不明,噬心崖下也……”
莫安扫了眼金言,再看向我,最终看向纱帐后的人,欲言又止。
“十三……”
“砰咚……”
茶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沸水溅到我的下裙,脚踝处一片火辣辣的痛。我巴巴望着他,他叫了我……
眼看苍梧和金言对我已忍无可忍,预备将我拖出去时,他又开了口,“甄选之事你们自己定夺,她,就留在我这里!”
言罢他已躺下,逐客之意显然。
苍梧再欲多言,却被宫青眼神制止。他们向他请了安,便退了出去。莫安看了我一眼,在桌上留下了一个黑紫药瓶,也离开了。
我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茶壶碎片。
一滴一滴的泪再次落下,打在碎片上,像是大雨过后屋檐上挂着的遗留的水珠。
人都走了,现下总算是没了顾忌。
水花糊了眼,没看清碎片反倒割破了手,模糊的视线里,顿时一片红。
我索性不再收拾,抱着膝盖将脑袋埋进去,蹲在地上没有任何声音的哭。今天已是第二次哭了,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那么脆弱,总是不堪一击……
面前像是有什么阴影盖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腾空而起。我满面泪痕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他,他的模样,一点点的从脑海中复苏,清晰出来——苍亦桪。
他将我放在床上,去拿了莫安留下的药。皱眉看着我还在流血的手指,他瞪我一眼,竟有几分苍亦桪生气的样子!
我有些好笑,什么叫像苍亦桪生气的样子?他不就是苍亦桪吗?
给我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他又掀起我的裙子,我吓了一跳伸手去拦,他又是一瞪,拨开我的手,脱掉我的鞋,撩起裙裾裤腿,脚踝以上几大片烫红,星星点点的水泡,他眉宇又是一蹙,狠狠瞪我一眼,敷药的时候故意重重压挤水泡,疼得我眼泪又快掉下来了。
待收拾好我的伤,他才重新审视我。
我毫不避讳地回视着他,我只想让他记起我。如果他这样看着我,就能记起我的话……
他向我伸手过来……
我攥紧双手,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几乎不敢呼吸,浑身因为紧绷而发抖……
他一把撕掉了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我吓得又是下意识地双手捂住了脸……
他伸手过来要让我抬起头,我固执地不肯面对他,他强制握住我的手从脸上拿开,而后细细注视着我的脸……
将我的两手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腾出来,将药粉撒到我额角……
我没救了眼泪再次哗啦啦往下流,那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我碰到了额角,大家都围着他转,只有他,他看到了,他记在了心上……
“你若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我使劲摇头,表示我不哭,我不哭。
他松开我的手,叹息口气扳住我的头,有些咬牙切齿,“不要乱动,药还没涂好!”
他一门心思给我上药,我一门心思近乎贪婪地望着触手可及的他。苍亦桪,苍亦桪,哪怕相隔千年,我们之间依旧可以如此亲密无间,你依旧如此待我,我今生夫复何求?哪怕现在要我死,我也心甘情愿!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那些伤口早已结疤,早已变成浅浅的粉色肉痂。我贪婪的望着他,紧贴着他的手掌,想多吸取一点他的温度,再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