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镇定下来,朝她一笑,“长生是说,地下很可能有火山。”
璇玑愣了愣,“火山?”丹心轻蹙秀眉,道:“温泉地热非是无因,此间又有地震,只怕地下有火山。阿焉尼大帝既造了这条山道,想来早就发现温泉,就算天灾未至,他们也会迁移离开。难怪那壁画上,会有千里迢迢搬运的场景,我原以为是皇帝在修建陵墓,如今看来是迁都,只因狂沙突至,仓促撤离,这金宫器物,才没有搬尽。”
璇玑慢慢地道:“他们究竟去了何处?我于夏建国就在其后,并非阿焉尼后人。”
丹心缓缓摇头,间隔了漫漫时空,前尘秘史宛如电光破空,早已消散不可寻。
“说起来,通天城建在此山中,竟主宰了阿焉尼的国运。”若不是藏于山腹,风灾就可夺去所有气运;可若不是地底有火山,他们也无须远远迁徙。个中因缘,难以尽述。
三人不再深思,各持了夜明珠四下搜寻出路,摸索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沿了一条长长的甬道,跟着微现的天光,穿越崖壁,走了出去。
山外风和日丽,璇玑恍若重生,眼角莹莹有泪,欢喜地擦了去。长生只觉如一场大梦,仅仅一天一夜,玉室金堂,王朝兴衰,弹指间从云端重回尘埃。唯有丹心收获最丰,望了两人,脸上尽是知足的笑意。
他手中金杖光芒耀目,阳光下细看,錾有流云纹的杖身上,金丝折曲成莲花蔓草,密密交错覆盖,如咒语符文。璇玑望了他,想,这个人其实懂得奇妙的术法,法杖轻挥,点石成金,百炼钢成绕指柔。
于是通天城里的一昼夜,对她而言,堂皇的金色别有一种暖洋洋的喜气。他唤醒了沉睡的阿焉尼皇宫,唤醒了失传多年的炼金术,也唤醒了她心底的情意。她沉醉于他执著技艺时焕发的魅力,如踏浪如驰马,俯仰天地一往无前,这使她越发认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好,既找到了通天城,你们想如何处置?”璇玑问道。
丹心苦恼地道:“照浪和西域人不知在何处,我随你回龙猛城见于夏国主如何?你说过想要回家。”璇玑迟疑道:“你想说服我伯父,把黄金宫献与千姿?”丹心道:“献不献都无妨,妥善保护织金峰才至为紧要。我和长生帮你做说客,退了千姿的亲事可好?”
“算你有良心,记着我的事。”璇玑玉手一摇,露出金灿灿一颗龙纽金印,得意笑道,“就算千姿搬空了织金峰,也找不到阿焉尼皇帝的玺印。他想成就千秋功名,做梦去吧!”
长生不识好歹地摇头,“他不会在乎,千秋功名,又岂在一颗玺印?”璇玑正欲生气,丹心笑道:“金印玉玺怎算至宝?千姿失去郡主,才是最大的遗憾。”璇玑“啐”了一声,想要反驳,双颊酡红,索性把金印丢在丹心手里。
“你收着吧,我不稀罕。”
丹心把玺印塞回她手里,“有金印才有筹码。金印与你,让千姿选一个,不就能如愿退婚么?”璇玑不肯接,自负地道:“万一他选中我,我岂不倒霉?”
丹心拿过金印,细细看了片刻铭文,叹气道:“既然阿焉尼皇帝早留有退路,国玺必定已被带走,这颗不过是寻常宝玺罢了。”璇玑狡黠笑道:“这是皇帝的印玺就好,至于是不是传国御玺,反正无人识得阿焉尼语,还不是你说了算?”
丹心喃喃说道:“只怕没这么容易。”
三人走出半里地,远远望到两骑飞驰而来,鲜衣怒马,却是骁马帮众服饰。那两骑看到他们,立即拉响一枚烟火信号,而后飞马过来。
丹心斜睨长生,悠悠叹气,“你跟那个小乞丐说什么了,骁马帮居然有本事找来。”长生知他看破,微笑道:“还是丹眉大师厉害,你诓他认那些玉圭上的字,只言片语的,也能寻到这里。”
丹心苦笑摸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