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直打到午时,四万大军竟然仅仅推进了三分之二,越往北,辽兵抵抗越激烈。午时,宋兵短暂休息,吃着些东西,张俊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就连他也有点佩服萧搭赤了。这个契丹人真能打,仅仅不足万人,竟然在这小小的河阴城硬撑了近十个时辰了。必须抓紧时间了,因为一旦剿灭萧搭赤,还得组织河阴城防。
张俊不好过,萧搭赤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他满面黑灰,头上缠着一条白布,就在之前,飞来一只流矢,好在有头盔护着。还有两个时辰,可这两个时辰却不好熬,手底下士卒伤亡惨重,宋兵这次比以往凶狠太多,好像人人不畏死,拼命攻城,大辽勇士虽然英勇,可毕竟人少,几个时辰下来,八千多名勇士只活下来两千多人,当然,汉人也付出了近万人的代价。手中余下两千多人,还大部分带伤,连带着伤员真正能打的也就一千两百多,仅靠这些人要面对大宋三万多人的围攻,还要坚守到酉时。难,真的太难了,可萧搭赤知道自己不能退,如果自己一退出河阴,那大帅全歼宋兵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如今就是尽力去拖,希望大帅能赶紧来吧。
午时三刻,休息了不到一刻钟的宋兵再次对河阴北城发起了猛攻,这次张俊听取了程方的建议,令马焦啸和周纯政令一万人于北城墙外配合两面夹攻,又有钱林和乔焕峰领兵于东西两侧城头靠拢,可以说张俊这次是倾巢而出。宋兵从四面八方涌来,萧搭赤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手下仅有千余人可战之兵,在分散四周面对这些汹涌而来的汉人,无异于撑臂挡车,深思之下,萧搭赤下了一个让人吃惊的决定,他让所有人撤出城内,全部集中到北面城墙和北城门处。萧搭赤这般做,也实属无奈,他现在就是在赌,赌自己能撑住两个时辰,赌大帅能在北城门攻破之前赶来。将所有残兵集中到北面城墙,虽然将所有力量握紧,可也将所有人至于宋兵视线之下,若是援兵不能及时到来,这些人可就是逃都没地方逃了。
北城墙上,萧搭赤扯去衣甲,露出强健有力的上身,一把长刀杵在地上,眼望浓烟滚滚的河阴城,再看看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目光中露出几分决然之色,“诸兄弟可怕?”
“不怕,屠了这群汉狗。。。”好多士兵赤着眼睛怒吼着,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北城墙辽兵集结一处,张俊摘下红缨盔,拔出宝剑站在众将之前,怒喝道,“今日一战,不得河阴誓不返,谁能取萧搭赤狗头,官升三级,黄金千两!”
五个指挥使,七个节度使拱手大吼,各个领兵亲自上阵,仗打到这个地步,谁退谁就得死,而且官升三级,黄金千两的赏赐也着实动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次宋兵更加悍勇,每走一步都是尸山血海,申时两刻,宋兵终于攻到北城墙下,而萧搭赤手中也仅剩五百余人,他将这些人集中到北城墙中间,目的就是死守这一带城墙和北城门。
河阴城南部枣林村,四月二十三日巳时,怀仁一万骑兵、武州城万余猎豹营骑兵、萧干的两万多应州精兵,共计四万多辽兵全部集中在枣林村。至此,大宋北伐河阴兵马的后路已经被辽兵堵死,摊开地图,耶律大石目露精光,沉声说道,“现在萧搭赤已将宋兵全部钉在河阴城,此战能否一战而去西京危机,全赖诸位了。”
“大帅放心,我等必将全力以赴,不叫宋兵逃走一人。”
耶律大石轻轻点头,嘴角上翘,露出几丝冷笑,“全军出发,猎豹营为先锋,全力赶赴河阴,务必要保住萧搭赤将军性命!”
“喏!”韩德祥单手抚胸,翻身上马,一声令下,早已休息许久的猎豹营跃马北去,上万骑兵奔腾,气势震彻天地。韩德祥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他必须得保下萧搭赤的命,对于大辽来说,萧搭赤是个英雄,如果不是他死死地钉在河阴,大辽几万兵马绕道河阴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