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瓷碗掉在石阶上,瞬间摔做粉碎。步佘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步佘麾下可是三千多西京精锐,就算面对上万宋兵,只要想逃,还能逃不了?除非是汉人有骑兵助阵,可这百里草原上,哪里藏得下大股骑兵?
“胡说,汉人是天兵天将不成,怎么可能全歼步将军所部,你从何得来的消息?”
“苏将军,小的不敢胡说,刚有步将军麾下逃命回来,本来有两个的,其中一个到了村口,因为伤势过重,没挺住,现在另一个正在村口大榆树下躺着呢。”
闻听之下,苏克莎没有多想,起身急忙随着亲兵朝村口走去,来到的时候,大榆树下围着许多人,随军巫医也蹲着身忙活着。看了一眼受伤之人,苏克莎眉头紧皱,心中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浑身不下无处刀伤,还有几处枪上,这名士兵到底经历过什么?
在巫医的救治下,伤兵悠悠转醒,他睁开眼后,有些呆滞的看着漆黑的夜空,嘴里哆哆嗦嗦的嘟囔着什么,“刀。。。刀。。。别。。。。别砍我。。。。”
那伤兵显然是精神上出了些问题,仿佛疯了一般,苏克莎将巫医唤过来,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回苏将军,这位兄弟受伤过重,刚说了些话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成这副样子了。。。”
苏克莎握紧拳头,转身对亲兵喝道,“传令,点一个千人队随本将去干桑河。。。。”
马蹄起,一支辽兵匆匆朝干桑河西端奔去,越靠近干桑河,苏克莎的心越低沉,这一路上满是大辽勇士的尸体,看他们的死状,显然是逃命的路上被人追杀砍死的,越往北,尸体越多,当到达干桑河两里处,浓烈的血腥味直入鼻中。历经两个时辰,血腥味依旧没有散去,可见这一场厮杀是何等的惨烈。
一步步走去,站在满是尸体的夜空下,苏克莎心中有一种恐惧在滋生,也许,大辽正面对着一个恶魔,而西北的天空也要变色了。
很快,辽兵找到了步佘和石柯的尸体,看着这两具尸体,苏克莎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为什么会这样?步佘追击的真是晋陵王麾下的同州兵么?
不管如何,苏克莎已经无法再做他想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拢尸体运回武州,也好让大辽勇士能有个葬身之所。西京兵马,一直有个传统,如无必要,身死之人要等战争结束后运回故乡埋葬。也就是这个规矩,耶律大石麾下兵马悍勇向前,不惧死亡。因为耶律大石爱兵如子,所以手下部将也都依令行事。
宣和三年四月二十三,注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大辽三千四百精锐于干桑河遭遇宋兵阻击,一战之下,辽兵全军覆没,只逃回区区十几人,而主将步佘、副将石柯也死于干桑河一役。
干桑河莫名的惨败,也让整个西京战事蒙上了一层阴云,耶律沙感觉到暗地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大辽,而大辽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晋陵王赵有恭,这个刚满二十岁的男人,是他吗?如果真的是他,那。。。。那。。。。
耶律沙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如果干桑河之战真的是赵有恭所部打的,那岂不是说以前种种,都是假的。赵有恭,他要多么狡诈,才能将大宋和大辽乃至西夏全部玩弄于鼓掌之间?如果所猜想是真的,那赵有恭想要的绝不仅仅是干桑河的胜利,他想要的一定更多。也许是武州。也许是整个西京。
“来人”唤来亲卫。耶律沙将手写的一封信递过去,锁着眉头,严肃道,“速去河阴方向,将此信亲手交给大帅。”
“喏?”
四月二十三,当步佘追击赵有恭的时候,河阴城的战事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相比较前一天的攻城战。城内巷战打的更为惨烈,暗箭、地道、陷阱,每前进几丈,大宋就要付出几人甚至十几人的代价。从子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