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殷世煊低喃了一声,“今天去承明殿,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
“承明殿里所有的零食都被她打包了,现如今就藏在正殿的大梁上挂着。”
公孙煜没忍住呵哧大笑,想着此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突然就明白了殷世煊。眼里表露出同情无比的意味,故作扼腕道:“我都懂。所以说,你找我我就为了让我帮你想想,怎么把那坨东西弄回来?”
“这倒不是。”殷世煊摇头道:“这事我自己去想办法。今天找你是说说朝堂上的事。你知道国内农耕混乱的现象如今数见不鲜了,今日朝堂上治粟内史对征税问题提及此事,我见无人沾惹此事,就自行揽下了,你怎么看?”
“治粟内史……李立清么?这个人我素有耳闻,听说是个落地办实事的好官。如果我记得不错,这个官职应该是从户部分化下来的,专司徭役征税之职。每年朝廷批复既定税额,其司派人去督办,受了不少钉子吧?也是,鱼米之地水利优良,农田肥沃,自然不会碍他公事。黄河流域就不同了,多少看天吃饭,颗粒无收也是有的。水利司和治粟署各做各的,一个属土木,一个属财政。现在看来,有必要进行重组了。”
“灌溉水利,水堰堤坝,向来都是朝廷立项,分拨银子下去。我了解到,各郡县为了挣取好工程,虚夸当地民事,谎报地方收入,甚至贿赂上司官员的情况多有存在。邪风滋长,对国家农事确实存有很大的隐患。”
说到这里,公孙煜突然将眼皮搭了下来。双臂懒懒环住,鼻腔接连“哼哼”两声,似有股隔岸观火的冷漠,“你知不知道,在田地上面动刀子,要的是大地主的命。”
“我知道。”
“办好了,多的赏了几担麦子;办砸了,一大票人等着要你命。”
“也知道。”
“那你还大言不惭把这种差事揽下?”
殷世煊眸光轻轻隐动,略显沉泛,“按你的意思是,不用去管它?”
公孙煜似哂笑似悻然,话锋立转,“嘿嘿,管,当然得管。正是所有人不屑此蝇头小利,谁又真正彻悟‘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这件事情不仅要管,还得管大。管农田,管立法,管水利,管国仓。直到管下整个北周的口粮,你以为殷世栎的那帮子军队会不望着你的锅里么。”
殷世煊微垂颔首,唇边流露出久违地欣悦,“是,国相以富可敌国不屑作耕,二哥军事胜盛不忤锄禾。我既然决定要从狐狸和老虎嘴里抢肉吃,自然要寻块他们看不中眼,又由自己亲手养育的羊圈下手。所谓避其锋芒,另辟蹊径,方为此道理。”
公孙煜揪起鼻尖点头,“既然所有人抱着自己的金饭碗不和你抢,子煊,你眼下可忍一二,待来日,他们再想和你争可就不比今时了。”
“眼下……”殷世煊回头又见廉幽谷一动不动地待在墙角,为着白日的事情,眼下倒平复了不少,“这是当然,她是一颗好的棋子。”
“欸,你这样想就对了。天时地利人和,时间会证明一切。”
“好一个时间会证明一切。”殷世煊蓦地想起流放在宫外的那些日子,同样是凭借着这样一句话,荆山林海,食烬粮绝,再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时间这件利器,带给他的不仅是涅槃,还有亲手解磨的未来。
想至这里,殷世煊眉眼处不经觉地闪过一丝狠决。
正当时,公孙煜只像没有察悟,却接着他的话又提及关于那个野人,“眼下,这个小姑娘坏心思倒是没有,不过是行为乖张,习性痞异。目前来说,让其一分,大家相安无事。只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谁又知道将来。”
“那你的意思是?”
“这样吧,我来当她的老师,教她些为人处世之道,能不能开